材的方向推了一把,自己回身向合体的蓝脸国王冲去。
没有任何悬念。刀光一闪,孙胖子倒地。
看着刚才还活蹦乱跳的三个队友,就这么离开了人世!我的头发丝都炸开了,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不跑了,没有跑的必要了。三个蓝脸国王向我逼过来。我的心里反而平静了,身体也不再抖了。
看着他们走到我的身边,同时举起来弯刀,我心想这就要死了吗?还是有点不甘心啊。最后再看一眼这个世界吧。
嗯?最后一眼看见的是掉在地上,还冒着火苗的油灯。我没有多想,抬手就是一枪。
“啪”的一声,油灯被打得粉碎,眼前的三个蓝脸国王随着油灯的粉碎,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这么结束了?我的脑袋里一片空白。怎么会这样?刚才还有说有笑的三个人,现在躺在地上,身子已经开始慢慢变凉。
现在该怎么办?我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思绪。少了四个大活人,欧阳偏左那边应该着急了。可能早就撒下人马,四处寻找我们了吧。别的都不想了,先上去等他们来找吧。
只有一条路能出去,我走到被破军立起来的棺材前。向上一跳,伸手抓住了棺材帮,吸了口气,腰上一使劲,脚尖蹬了一下棺材板。只要顺着这股劲儿,就能蹿到棺材顶上,再往上就是主墓室了。
眼见就要爬到棺材顶的时候,“咣当”一声,棺材盖毫无征兆地掉在了地上。
什么情况?我脑袋里“轰”的一声,脚下一软,蹬空了,差点掉下去。当下也顾不得了,一只手紧紧抓住棺材帮,另一只手伸向后腰,要去拔枪。
就在手指尖刚刚触到枪柄的一刹那,又是一张蓝汪汪的大脸从棺材里伸了出来,以不可思议的角度转到我的面前,和我来了个脸对脸。
“你还有完没完了!”极度的恐惧过后,我反而无所谓了,还有比这个更差的吗?大不了就是一死!
我握住手枪的手,还没等抽出来,背后突然伸出一双手,像铁箍一样连同我还没抽出来的右手一起拦腰抱住。
抱住我的人没有头!是破军!看见他的同时,我感觉自己的血都凉透了。两分钟前,我亲眼看见他的头被砍掉了,现在他的身子主动和我来了个零距离接触。
这还不算,远处孙胖子也颤颤巍巍地站起来,郝文明双手支撑着半截身子向我爬过来,还拖着一副下水。
我全身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了。破军的力气不是一般大,我尝试挣脱几次,可惜还是纹丝不动。
棺材里的蓝脸男人慢慢走出了棺材,眼睛几乎贴到了我的脸上,他用一种我很熟悉的语气说道:“不是我说,你打算睡到什么时候?”
睡到什么时候?我在做梦?我愣愣地看着他,是郝文明?
在地上趴着的那半截郝文明突然站了起来,说起话来却是孙胖子的味道:“郝头,你那样不行,没什么效果,得来点猛药。”
什么猛药?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听见“啪”的一声响,随即伴随而来的是我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谁打我!”我怒喝一声,睁开了双眼。场景在我睁眼的刹那变了,郝文明他们三人正围着我,我的头昏昏沉沉的,觉得眼熟,就是想不起来这是什么地方。我刚才是在做梦?这感觉怎么会那么真实?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三个把我抬出了主墓室,我缓了一下才认出来,现在是躺在装着石擎的斗室里。抬头就看见孙胖子伸着巴掌,正准备来第二下。我怒目而视地说:“孙大圣,你干吗打我!”
可能没料到我会突然睁眼,孙胖子吓了一哆嗦,但马上又一脸无辜地说:“你睡懵了吧?我怎么可能会打你?辣子,你刚才睡着了,现在还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不是你打的?那么你的爪子举着干什么?还有,我脸上怎么会紧绷绷的?还火辣辣的?”
“我举手你也管?你那脸是刚才睡着了,撞到哪儿了吧?”孙胖子翻了翻眼皮说道,他明显是在报复早先我打他那几巴掌。
虽然吃了个哑巴亏,我心里却是在翻江倒海:刚才我是睡着了?怎么那么真实?虽然还是有些晕头涨脑,不过看到郝文明他们都好端端地站在我面前,就算现在才是梦境,我也愿长睡不起了。
“好了,辣子,醒过来了就好。”破军来打了个圆场。
我还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前当兵的时候,为了磨炼狙击手的战斗意志,五天五夜不睡觉我都熬过来了,不可能会睡着了自己都觉察不到,还做了那样的噩梦。我问:“刚才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可能会睡着?”
没等破军说话,孙胖子抢先说道:“你哪是睡觉,是梦游症犯了,做梦掏了枪,还开了几枪。”
他的话吓了我一跳,我习惯性向后腰摸了一下,果然摸了个空。这才发现,我的枪在破军的手里拿着。看见我的眼神,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枪还给了我。
我检查了一下。枪管还是热的,枪膛还残留有火药的味道。郝文明就站在旁边,没有丝毫反驳的意思,八成孙胖子不是在骗我。我问:“没伤着你们吧?我以前没有梦游的毛病啊?怎么还开枪了?”
“伤倒没伤着,就是被你吓着了。”说话的是孙胖子,他说起经过时声音微颤,好像自己还有点害怕,“你闻了那股烟之后,站着就睡着了,边睡还边说话,说着说着还抄家伙了,光放枪就放了四五枪,有一发子弹是贴着我的头发飞过去的:辣子,你到底是梦见什么了?”
我没回答他,反问道:“我们都闻到了,你们怎么没事?”
破军苦笑了一声说:“那是你的幻觉,定尸铜棺里面的尸体被抹了走魂香,你离得最近。发现时想提醒你已经晚了,就着了道。”
“走魂香?在定尸铜棺里?不对啊,我是在铜棺底下的暗室里闻到的那股烟。还是孙大圣点的油灯,郝头还阻止来着,不过慢了一拍,还是被你点上了油灯。”怕他们听不明白,我边说边比划着。
“你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破军两条眉毛扭成了个疙瘩,似乎他还认为我没睡醒,于是讲了我被迷晕的经过。走魂香本来就是防盗墓贼的,一般是涂抹在尸首的身上。吸入了走魂香之后会产生幻觉,以前就有案例,有个盗墓团伙在盗墓时,吸进了大量的走魂香,导致所有团伙成员产生幻觉后发狂,相互殴斗后死亡。
刚才我和破军在推棺材盖时,刚露了一条缝,破军就发现了不对,想提醒我时,我已经开始手舞足蹈、自言自语了。定尸铜棺里的走魂香开始发挥作用,主墓室是待不下了,他们三个人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我引到这间斗室来。
“主墓室回不去了,那么我们现在怎么办?”我这句话是问郝文明的,自从我醒了后,他就没怎么说话,只是时不时地看手表的时间。
“差不多了,走魂香应该挥发得差不多了,回主墓室看看吧。”郝文明眼睛看着手表说了一句。
丘不老
孙胖子的脸色微微有些发苦,说:“还得回去啊?在这儿待着等欧阳主任派人来找不行吗?”我低着头没有说话,心里想的和他一样,对有成堆死人的主墓室实在没有什么兴趣。
“那你自己就在这儿等着吧。”郝文明说完头也不回,径自向主墓室的方向走去。破军习惯性地跟在郝主任的身后。走时还不忘向我和孙胖子努努嘴,示意我俩也要跟上。
孙胖子和我对视了一眼,问我:“走吗?”
“你说呢?”话音落地,我们俩几乎同时抬脚,跟在了郝文明和破军的身后。
确定了主墓室内的走魂香已经完全挥发后,我们四人重新站到了定尸铜棺的旁边。
郝文明先是围着铜棺反复转了几圈,最后停在棺材头上,伸手在腰间的皮套中抽出一张符咒纸。我和孙胖子都是一愣,那个小皮套我们俩都有一个,就是没人教过我们该怎么用。
也没见他点火,只是随手在空中晃了几晃,“呼”的一声,符咒纸自己烧了起来。郝文明顺着刚才推出的缝隙,将手中烧了一半的符咒纸塞进了铜棺里。
又等了十来分钟,定尸铜棺没有什么异样,郝文明看了我一眼后,才转头对着破军和孙胖子说:“没事了,你们俩继续把铜棺盖推开。”
可能是我刚才闻走魂香中了招,怕心里留下了什么阴影。郝文明竟然放过了我,这算是什么?因祸得福吗?
铜棺盖越推越大,慢慢的,里面的尸首露了出来。我向铜棺内部探了下头,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我睁大了眼睛,还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一个被亚麻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尸体露了出来,和我刚才中了走魂香毒后所看到的那具尸体一模一样。
孙胖子瞅着这个“大粽子”直皱眉,说:“这真的是百节王吗?怎么看上去像个木乃伊?”
这句话我听着耳熟,刚才在幻觉里,孙胖子也说过这么一句话。我这是又中招了?
郝文明指着尸体身上的亚麻布说:“这个是……”
“是晟麻。”我忍不住脱口而出。
“嗯?”郝文明没想到我会知道晟麻,愣了一下,随口向我问道:“不是我说,你怎么知道的?”
我苦笑了一声说:“我要是说,是百节王托梦告诉我的,你们信吗?”
“你怎么不说是玉皇大帝给你托的梦?是在资料室里看到的吧?辣子,看不出来啊,挺用功的嘛。”说话的是破军,他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了甩棍,只要郝主任一句话,他就要挑开尸体身上的晟麻。
破军的动作怎么这么熟悉?好像能引发什么事情来着?我脑子里的思维有些混乱,有点分不清眼前的一切到底是现实还是又中了走魂香的道儿了。
这时,破军已经得到了郝文明的授意,用甩棍挑开了晟麻,把尸体暴露在我们的眼前。还是和我在幻境中看到的尸首一样。这分明就是同一具尸体。
之后怎么样了?我突然打了个冷战,想起来了,有一个小**——烧烤时间好像要到了。
“往后退,尸首要着火了!”我大喊一声,话出唇时,已经向后退了七八步。
我喊得急了点,孙胖子没有听清,问:“辣子,你慢点说,着什么火?我靠,真着火了!你怎么不早说!”
嗯?和刚才幻境里的有点不太一样,尸首着火的时间好像提前了一两分钟。
同样的着火场面我见了两次了,先是眼耳口鼻冒出了火苗,火苗烧及尸首全身后,又变成了黑白色的火焰。
孙胖子有点惊魂未定地说:“这是什么鬼火?烧起来连个颜色都没有。”
没等破军说话,我先说出了这阴世火的学名:“是无明业火。”
“无明业火你都知道?”破军脸上的表情要惊讶有多惊讶,“你把资料室翻烂了吧?”郝文明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和我在幻境中见到的一样,他掏出了手机拍了几张无明业火的照片。
几分钟后,眼看着定尸铜棺里的尸体被烧成了虚无。
“辣子,你过来。”郝文明终于忍不住了,阴沉着脸把我叫了过去,“刚才是晟麻,现在是无明业火,别告诉我你是在资料室里看到的。不是我说,介绍晟麻和无明业火的资料,就算管资料室的欧阳偏左都未必能找到。”
我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看着脸上能出冰碴的郝主任,说道:“郝头,还是我先问个问题吧,走魂香有什么后遗症吗?比如说在幻境中能看见现实中发生的景象,和类似这样的事情。”
郝文明的眉毛抖动了几下,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刚才的幻境说了一遍,一直说到无明业火将定尸铜棺内的尸体烧尽。
郝文明眉毛抖动的频率越来越高,他面沉似水的表情配上抖成一团的眉毛,看上去有点滑稽可笑。
不过在这种环境中,我可实在笑不出来。郝文明等到我说完后,就一直看着我,好像能从我的脸上看出什么答案来,看得我万分不自在。
又过了一会儿,郝主任才说道:“接着说,之后怎么样了?”
之后?我努力回忆了一下。好像和孙胖子有关,是什么事儿呢?想起孙胖子,便向他的方向望了一眼。这胖货正依靠在铜棺,一只脚贱贱地踩在聚魂钉上,半踩半玩着,正玩得不亦乐乎。
“大圣,别靠棺材上!”我想起来了,是孙德胜要倒大霉。
我喊得急了点,孙胖子没有听清,他一脸迷茫地向我说道:“辣子,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字将要出口的刹那,孙胖子踩着聚魂钉的脚一滑,身子一侧歪,一头栽进了定尸铜棺里。
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孙胖子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嘎”一声,铜棺的底座裂开,孙胖子跌落到了铜棺下暗藏的暗室里面。他跌落暗室的方式,和我在幻境中看到的几乎一模一样。
破军也站在铜棺旁边,孙胖子掉进棺材时,过于突然和戏剧性,破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孙胖子已经身在暗室了。“大圣,你怎么样?没事吧?”破军手扒着棺材盖向里面喊道。
“没死成!好像是压到什么人了,你们下来看看!”孙胖子向上面喊道。
嗯?和幻境有出入了,暗室和我之前见的不一样了,中间空了一块位置,周围多了十条通道,地上还躺着一个人。等我们进入后,孙胖子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在他身边,一个人正脸朝下趴在地面上。这人一身的泥土,已经看不出衣服本来的颜色了。背后斜挎着一个长条包袱。不过从服装的样式能看出来,这人绝对是个现代人。
“不是我说,别愣着了,快把人翻过来,看看有没有救。”郝文明现场指挥道。
破军一只手就将那人翻了过来,都不用细看,一眼就认出是个熟人,一着急,直接喊出了他的名字:“丘不老?郝头,你快来看看吧,是丘主任!”
“还真是他!”郝文明打破头也想不到丘不老怎么出现在这里,掐了几下人中后,丘主任悠悠转醒,看着站在他前面的郝文明,丘主任的吃惊程度不比郝主任差多少。
“你们怎么下来了?”丘不老醒后第一句话是冲郝文明去的。
郝主任睁着眼睛说瞎话。“都快一夜了,一直联系不了你们,欧阳偏左怕出事,就把我们一室的精英们派下来寻找你们。不是我说,怎么就你自己了?你手下那几个调查员呢?”
“别提了,倒霉透了……”丘不老向着郝文明娓娓道来。
丘主任本来是个冷面人,可能是因为他自己一个人憋得太久的原因,再说话竟然有点话痨的倾向。
据丘主任说,他心里本来就不认为这里是大月氏国王城的遗址。大月氏国没有错,不过不是王城,应该是大月氏国某位国王的陵寝才对。尤其是进了深坑不久,还遭遇到了古时河套地区游牧部落特有的巫术——纳达杰,更证实了丘主任的猜想。
纳达杰是当时大的游牧部落(如匈奴、大月氏、乌孙等国)用来守护国王陵寝的巫术。
传说是在陵寝修好的当天,将九十九名战俘的身子埋在陵寝的入口处,头部露出地面,在头部前一尺的位置摆满酒肉吃食。
这些战俘身子手脚埋在地下,眼睁睁看着面前的酒水食物,最后却活活饿死。这些战俘死后可谓是怨气冲天。
为了让其怨上加怨,这些战俘饿死后,巫师就马上作法,阻止他们的魂魄出离身体。这些人的尸体会在烈日之下暴晒三天(不能超过三天,否则就算有法器也挡不住他们巨大的怨气,会对陵寝内国王的灵魂形成威胁)。
到了第三天晚上,巫师才会将他们的魂魄抽离出来,分成几组,安置在陵寝的几个重要位置,形成守卫陵寝、防止盗墓贼的法阵。
丘不老一行人下来不久,就着了纳达杰的道儿。好在丘主任加了小心,只是手下调查员吃了点小亏。
丘不老也是个人物,当时场面虽然被动,但还是马上扭转了局面,一连拔了三个纳达杰法阵(之前在地面上听到惊悚的声音,就是拔掉纳达杰时发出的“阴破”)。
再往前走时遇到了岔路,丘主任和手下分兵两路。
丘不老进入岔路后,走了一段没发现什么异常的事情,但老是一阵一阵的心慌,右眼皮跳个没完。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丘主任也越走越心虚,最后在岔路的尽头发现了考古队失踪的四组人。
当时那二十多个人已经陷入了深度的昏迷中,四处没有多余的脚印,在他们周围摆了一个防御法阵。看样子是这个法阵救了他们。
丘不老检查了这些人的身体状况,发现他们昏迷的原因是因为这些人的魂魄被人用法术禁锢住了。这种法术没有什么杀伤力,只是封了人的六识,让他们来一次深度的睡眠而已。
丘主任更感兴趣的是摆在地上的阵法:一把小号的桃木剑插在地上,周围看似凌乱地摆着不知是什么动物的骨头。刚才丘不老不知原因的心慌,看来八成就是这个阵法带来的效果。
布阵的人是个高手,能让丘不老在几百米外都感到不安,要不是非走不可,丘主任说什么都会绕开这条路,就算是遇到纳达杰里的饿鬼,都不敢靠近这个阵法半步。
失踪的人员找到了,任务可以说完成一半了,可惜无线通讯器不给力,信号被屏蔽了,联络不了地面,丘不老只得再从原路返回。
等他沿着原路走到头时,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原本只要出了岔路就只有一条路直通地面,可是那条路没有了,或者说是多了九条路,在丘主任的面前竟然凭空出来了十条路。
是魔障!丘主任的心里没底了。当初给陵寝设计法阵的人算得上是大师级别的了。在外围埋伏的那几个纳达杰,现在看起来只能算是开胃菜,眼前的魔障才是头盘。他奶奶的,看起来就算破了魔障,应该还会有别的大菜。
魔障的学名叫做十出九曲阵,进时路一,出时路十。这十条路只有一条是生路,能不能活着出去只能靠运气。只要阵法一发动,就连摆阵者自己都不知道该选哪一条路,能活着出去,真正是九死一生了。
丘主任没敢轻举妄动,在每条出路口上都卜了一卦。十卦都是一个结果——此路凶险,有进无出。这时的丘主任真有点毛了。这明明就是十出九曲阵啊,一定有一条路能出去,没道理都是死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