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乘煦摇头:“我特意前往陆星战所说的酒坊调查过,有人作证,良姜的确在那日酉时末到酒坊买过一坛烧酒。可以证明,良姜这个时辰并未在黑风观。”
佟将军淡淡地“喔”了一声,面色晦暗不明:“良姜的医术应当师承良夫人吧?”
方乘煦颔首:“应当是,我母亲也有心疾,吃着良夫人的方子,一直以来,都是良姜在给调理。适才我也是病急乱投医,就突然想起她来了。
我跟她之间,确实已经一刀两断……”
佟将军摆手,制止了他的解释。
“事关孩子性命,这点个人的恩怨算什么?我就是觉得,既然这位方夫人医术更高明,你为什么不请良夫人给孩子诊断诊断呢?”
方乘煦面有难色:“我有点愧对她们母女,这件事情实在难以启齿。”
“你有点多虑了,医者仁心,岂会因为大人的恩怨而迁怒孩子袖手不管?
正好,良姜现在上京,你派人去一趟阜城,将良夫人接到你府上,替孩子瞧瞧。”
佟将军的开明令方乘煦十分感激:“可是昭儿她不喜欢我与良姜有任何瓜葛。”
佟将军拍拍他的肩膀:“昭儿那里自然有我,明日你就放心地去,一切都是为了孩子。”
方乘煦一口应下。跟军中提前打好招呼,等第二日一早,便从佟宅套上马车,亲自回了阜城。
良姜接到凤歌的飞鸽传书时,已经晚了。
上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将军府昨日宴席之上发生的事情多多少少还是传进了良姜的耳朵里。
良姜没有想到,自己刻意躲避着,结果一幅画像就将将军府折腾得鸡飞狗跳,还让佟昭儿当场失态,失了方寸。
大家伙全都在议论方乘煦与佟昭儿的事情,掰着手指头计算,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什么时候珠胎暗结,又是什么时候成亲,从中捕捉一星半点的蛛丝马迹。
很多事情其实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情。只是阜城距离上京,好歹有那么远的距离,很多风言风语没有传过来。
好事不背人,背人没好事。佟昭儿跑去乡下待产,足以说明一切。
而且那个令佟昭儿醋意大发的叫良姜的女子究竟是谁,再加上黑风观一事的热度正盛,委实引起了众人的好奇,议论纷纷。
良姜听着大家的精彩推理,等接到飞鸽传书,已经是傍晚时分。
凤歌说方乘煦回来阜城,打着她的旗号,接走了良夫人。
良姜心里立即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因为不想让母亲因为方乘煦的事情内疚,良姜并未将自己在方家所承受的各种委屈告诉良夫人。
依照自家母亲的脾性,得知方乘煦的孩子有性命之危,她一定不会袖手不管的。
即便,她一直不想进京,更不想与将军府有什么牵扯,被佟将军识出身份。
良姜并不担心自家阿娘会有什么危险,她担心的是,方家会不会用什么龌龊手段算计阿娘。
得到消息之后,她立即搁下手中的事情,快马赶往佟宅,不顾拦阻,横冲直撞地冲了进去。
可惜仍旧还是迟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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