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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寒昭见赵掩瑜眼底的阴影心疼,从他手上接过顾明宸,轻声哄着。顾明宸今日难得给面子,被他抱在怀中一会儿便收了哭声,咬着拇指又甜甜睡去。
赵掩瑜想提醒他手上有伤又担心将好不容易睡着的顾明宸吵醒,只能在顾寒昭身边急得团团转,还不忘提醒他手上的伤口。顾寒昭被他的举动逗笑,装出一副手疼的样子,吓得对方差点跳了起来。
虽然很想留宿,但赵掩瑜却早早将他赶回自己房中,顾寒昭无法只能乖乖听话,明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果不其然,第二日一早宫中就传来了消息,宣武帝钦点顾寒昭教授众皇子武艺,待分封为镇渊侯后就可入宫。
宣武帝这一手也算用得巧妙,封顾寒昭为镇渊侯是为了堵悠悠众口,现如今顾寒昭在京中没有兵权,镇渊侯早就成为了一个没有实权的象征罢了。
旁人原本以为是不得已许了顾寒昭侯爷之位,却不想后手原来竟在这里。
顾寒昭倒没有他人心中所想的气愤,乖觉地收了旨意,就连宣旨的太监都一脸疑惑地看着他,这世子怎么一点不满的情绪都没有,实在没有道理啊。
送走了宫中宣旨的太监,脾气向来急躁的卢令星当下就忍不住要摔了茶盏,被顾寒昭凉凉瞥了一眼才硬生生忍住。来回走了几步,几乎要将脚底的地板磨得光亮才停下道:“表哥,这实在欺人太甚!”
顾寒昭饮了口茶,细细品味了一会儿才反问道:“如何不公平了?”
卢令星见他享受的表情气急,夺过他手上的茶盏重重放在桌上道:“这道旨意是什么意思!施舍吗?镇渊侯的位置本就是你应得的。”
“令星。”顾寒昭避重就轻道:“你的礼仪呢。”
卢令星一滞,心中极想冲上去看一看自家表哥脑袋里装的究竟是什么。
“这是圣旨。”顾寒昭实在为他的单纯头疼,“难道你想让我抗旨不尊吗?”
“我,”卢令星也是一顿,知晓自己刚刚的质问逾矩了,气势弱道:“也是担心。”
“舅舅让你来我这是为了让我督促你功课的。”顾寒昭觉得自己应当好好管教这个弟弟了,卢令星很聪明但却太莽撞,这样的性情实在不适合呆在凤首洲这个步步陷阱的地方。但若他决定要从军便不能再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既然你如此清闲,今后每日三个时辰练武,三个时辰读书。”顾寒昭说完,卢令星的表情便垮了下来,可怜兮兮地望着顾寒昭,对方却只是细细品着热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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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临刚从五皇子府中出来便感觉有人尾随,一直与他焦不离孟的遥夜快步上前在他耳边问道:“公子?”
“不必理会。”卫临低声回答,自他知晓北渊使团来访的消息便知这些人很快就会找上门来。
卫临带着遥夜像京中公子带着家眷般在街上闲逛,直到经过一家琴行才停了下来。掌柜的见了贵客将他请进内室,直道有东家私藏的珍品。
卫临看了一眼殷勤的掌柜,不再多言跟着他走近内室。
“五皇弟真是难请啊。”卫临一进内室便见北渊三皇子正坐着喝茶,见自己进来冷嘲道。
卫临最讨厌的就是对方称自己为皇弟,面无表情道:“三皇子为何会在这里?”
“你忘了吗?”三皇子早就习惯这位同父异母弟弟的冷淡,答道:“我随北渊使团来的。”
卫临懒得与他扯皮,坐在他边上空着的位子上,遥夜赶忙也倒了一杯茶递到他面前。
卫临接过喝了一口,引得边上三皇子啧啧叹道:“何时我也有美人伺候。”
“你若是来说这些的,我便走了。”卫临淡淡瞥了他一眼,他的诸位皇兄自己一个都不喜欢,尤以三皇子最甚。
三皇子见他是真生气了,也不再与他玩笑,而是挥退遥夜,与他认真道:“我已依太子之言进献了舞娘。”说完递上一包藏在袖中的纸包道:“你已进了五皇子府中,不用我说也应当知晓怎么做了吧。”
卫临心中厌恶至极却只能将纸包收下,道:“我知晓了,只希望太子能等到那个时候。”三皇子闻言狠狠瞪了他一眼威胁道:“五皇弟,我知你是兄弟中最聪明的,但别忘了你的母妃和族人。”
“我不会忘记。”卫临攥紧手中的纸包道,像是回答三皇子更像是告诉自己。
三皇子见状也安下心来,再聪明的人只要有弱点便永远也无法成事,可惜了他这五皇弟一颗七窍玲珑心。
为防他人起疑,三皇子率先离开琴行。待三皇子离开后,卫临仍静静地坐在原地,遥夜抱着掌柜给自己的琴进来便见他似乎是在发呆。
“公子?”遥夜的声音成功让他回神,卫临看了遥夜一眼,那眼中的担忧不似作伪,可却无法撼动他一丝一毫。
“你先回去吧。”即使拥有倾城的容颜,此时卫临也不想再看见到她,遥夜不愿离开,只是用希冀的眼神望着卫临,希望从他眼中看到哪怕一丝一毫的怜惜。
“回去!”卫临怒道,“就连一刻的自由也不给我吗!”卫临直视摇曳的双眼,眼中的诘问让她心碎,最终遥夜回望了他一眼,艰难离开。
卫临知道跟着他的人并没有撤离,只是转到了暗处,但这些他都已不在意了。
离开琴行,卫临漫无目的地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只觉得自己仿若局外人,离这红尘俗世很远很远,直到一声陌生的声音传入耳中才让他回神。
“卫公子,你也在这里?你的身体好些了吗?”卫临转身便见曾救自己一命的卢青站在一边笑得纯良。
卫临突然就放松了下来,只有这孩子没有什么心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