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起长剑,用力拉着我的手臂,硬生生地将我拖到他面前。
见到他第一眼的时候,我十分不解寺院里面的小尼姑的审美眼光,说好的俊美无双呢,说好的与生俱来的威严呢,他这模样倒是我长这么大以来见过最丑的人。
也是后来长大之后渐渐明白过来,我那时仅仅见过小白和他两个男人,小白自是生的唇红齿白,与娘亲不分上下,而那个人虽然唯一赏心悦目的便是他那像月牙儿一般的眼睛,那时的我必定把他当做了女人,并且认为他是丑极了的女人。
“你可知,你在与谁说话。”他轻易将我拎离地面,面色肃森,冰冷无比。
“只是不过一个将死之人罢了。”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心里早将他全家都问候了一遍,但是想到还要救骨碌求龙心草,所以便没有再开口骂他。
他将我丢在地上,随即又用剑指着我的脸说道:“是谁派你来的,你是怎么知道我中毒一事的,莫不是那净慧老尼说给你听的”
我站起身,扑落了身上沾染的尘土无奈地觉得,这人真是个怪脾气,喜欢把人丢来丢去,好在我长的还算结实,否则被他这么个丢法,早就散架子了,我撅着嘴有些微怒地盯着他道“我师父根本没有办法解开你身上的毒,只有我才能解开,也只有我才能救你。”
他讥笑道:“我凭什么相信你这个黄口小儿?”
“你若不信,为何还要来找我呢,你既然来了,就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见你眼下淤青已经发紫,想必已经被这蛊虫快要折磨疯狂,所以你必须相信我。”我仰起头看着他,表面上虽然无所畏惧,可不知怎地见他眼里闪露的精光着实让我有些害怕。
我想那时若不是因为想要拿到龙心草救骨碌,我也不会变的这样勇敢,勇敢到与他抗衡。
他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容,看我的眼神也不再像方才那般凌厉。
“说说你的条件。”他收长剑于剑鞘,坐在软榻上。
“我要龙心草和它的果实。”我直奔主题,绝不可能在他面前卖弄自己的小心思,我若说错一句话,都有可能激起他的疑心。
他斜靠在榻上,一条长腿弯曲的放在身前,饶有兴趣的看着我。
“我的命就值一个龙心草?”他挑着眉问。
“若是你觉得不够,再赏我一点金银财宝什么的,我自然会觉得甚好。”我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小白固然没说我不能要龙心草以外的东西,虽然我是真的很想要那些金银财宝。
“这样,免去龙心草,我给你百两黄金,珠宝玉器三箱如何?”他戏谑地问我。
想着那样一大笔财富,足够我与娘亲一辈子绰绰有余,如此再也不用每天过不吃肉的生活了,天天坐在金子堆里面数钱想想就很刺激。我的心稍微的那么动了一下,而后又觉着自己不能不仁不义弃骨碌于不顾,毕竟我坚信若是骨碌遇到这样的事情也不会至我于不顾的。
“这些虽然很诱人,但是缺了龙心草可不行,我救你就是因为我要救我一个朋友,她也中毒了,但是需要用龙心草和它的果实做药引,我救你一命,你救我朋友一命,这样就算扯平了不行吗?”我依旧用着哼哼唧唧的声音朝他撒娇,希望他在对于龙心草的这件事情上不要再问下去,否则我指不定又会说出什么事情来戳了自己的老底。
“我可比你朋友的命贵多了,这交易怎么看我都不划算,你得给我点什么来报答我,我才能答应你。”他歪着头看着我,眼里藏了我看不懂思绪。
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掉进了他的圈套之中。想想自己也真是蠢,本来是可以跟他谈条件的主动权,却回到了他的手里。
“我穷着呢,什么都没有。”既然他会耍无赖,那我也跟他学就好了。
他笑出了声,见他兴高采烈的样子根本不像中毒至深。
“不如把你给我吧?”他收起笑容,面容瞬间严肃,那双眼睛再次盯着我看,看得我心里发毛。
“我这个人只会吃,其他的什么都不会。”我眼神飘忽不定,只要一见他眼里那股可怕的眼神,我就吓的六神无主,可这屋子里面偏偏就只有我们俩,我又没办法不去看他。
那些小尼姑说的没错,这个人身上确实有一种让人惧怕的东西,而这种东西并不是他身上因为常年杀戮而沾染的血腥味儿,就像他们说的,是与生俱来的一种威严,压着你让你害怕。
“不是会调香吗,做个香奴总可以吧?”他看着身边的香炉以及香炉边上十分齐全的调香工具,随即站起身缓缓朝我走过来。
我往后躲着,却再次被他给拎了起来。
“叫什么名字?”他把握拎到桌子旁边,铺开一张纸,簌簌地写了起来。
“我叫绥绥。”他的书法看起来苍劲有力,根本不像是他这个年龄该有的字迹。
“真是个好名字,有狐绥绥,在彼淇梁,心之忧矣,之子无裳。”他将写好的纸吹干,便伸手向我要什么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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