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宫宇,戚曜飞身至最中间的宫顶,一个黑色身影从幽暗处走了出来。
“师弟,已经安排好了,至少一刻钟之内都不会来人,时间有限我们尽快吧。”
“嗯。”
殷沦忽然看向一边躲着的白矜矜,“你怎么……把她也带来了?”
戚曜叹气,“拗不过她啊,烦人得很,别管她了,正事要紧。”
他们揭开屋瓦,里面的景象映入眼帘,无常派掌门齐焰正在里面和一个暗卫商议着什么,他们细细听着,是关于如何对付洞溪派的。
“光明玉匙现在在哪儿?”
“就在我这里。”齐焰从袖子中把玉匙拿了出来,指腹摩擦着,“放心吧,这一切都不会有问题。”
下一秒,一根细细的吹针插在了暗卫脖颈上,暗卫顿时倒在地上。
“什么人?!”齐焰猛地站起来,一双虎眼射向天花。
无数细密的针接二连三朝他飞刺,他一直眼睛被刺瞎了,顿时呼吼起来,“来人!来人!”
戚曜和殷沦直接砸开房顶飞降而下,一手执剑抵在齐焰喉咙上,另一个一踹他的膝盖直接让他跪在地上。
“你们……你是什么人?”
两人都穿着夜行衣,又蒙着面纱,齐焰那双如豺狼虎豹的眼睛眯着打量他们。
银沦直接在他的背上点下穴针,断了他的内力,这下他就对他们造成不了威胁。
“你们是洞溪门的人?”
戚曜嗤笑一声,“你的走狗杀我门派四人,拿你项上人头也算是为他们报仇了。还有……”
他拿起桌上的光明玉匙,在手中把玩,“我们门派的东西怎么能留在你这里呢?”他拍拍他的脸,“齐掌门,来,张嘴。”
齐焰手指有异动,殷沦立即在他手上点穴,戚曜则强行把一粒药丸喂进了他嘴里,强迫他吞下,笑笑,“这个叫一炷香药丸,意思呢也很简单,就是吃下这种药后你只有一炷香的活命时间了。”
两人松开他,恰好此时门外传来大批脚步声,应该是无常派的修士发现了这里的情况,两人拿上光明玉匙从后门离开。
“等等,白矜还在楼顶。”戚曜把传音螺掏出来,扭动三圈,果然那边传来白矜矜的低声。
“怎么了?”
“事情完成了,你还在上面么?赶紧从后面下来。”
那边的白矜矜的确还躲在屋顶上,正在看着那群突然闯进来的修士,就被戚曜喊了。
“哦。”
她慢慢下移着,哪知不小心碰到了缘瓦,瓦片啪一声碎落到地上,瞬间地下就传来的脚步声,白矜矜有些慌,对着传音螺喊,“我好像被发现了!”
戚曜已经看见了她的背影,“往底下看!”
白矜矜扭过头,就见戚曜朝他张开双臂,“快点,跳下来!”
那边的人已经发现了白矜矜,朝她大吼着,她咬牙,朝戚曜的方向跳下。
戚曜稳稳接住她,带着她转了一圈,然后把她抱在臂弯上,疯狂跑起来。
殷沦已经在山麓下的河流边停靠了一只乌篷船,他朝他们招手,“快来!”
戚曜带着白矜矜坐上船,下一秒白矜矜惊叫起来,“我把童童忘在无常派了。”
殷沦忙道,“那你瞧这是谁?”
话音刚落,一个小萝卜头就从船里的一个篮子里钻出来,他呵呵笑着,朝白矜矜跑了过来,“娘亲……娘亲……”
“童童!”白矜矜一把把他抱在怀里,“太好了,我还以为你有危险呢!”
“是叔叔……叔叔……救我。”童童指着殷沦,后者笑了笑,“其实是师弟一早的安排,他料到行事仓促特意叫我记得接童童。”
白矜矜抿唇,“哦……”她看了看戚曜,后者正站在船外。
“那无常派掌门和你们清昆山有仇么?为什么要去刺杀他?”还嫁祸给洞溪门,这最后一笔一看就是临时加的。
殷沦耸耸肩,“是师尊的意思,我和师弟也只是按规矩行事。”
白矜矜撇嘴,修真界的事儿她是一概不知,也不想参与这些复杂的纠纷,抱着童童随意问,“你和戚曜是同一个师尊?”他基地一个大的门派里总是有很多长老尊者什么的,地位不一样,教出来的徒弟也不一样。
“没错,我们都是清昆山尊主傅玄念的徒弟,他只有两个内徒,就是我和师弟,此次任务也是他安排的。”
殷沦只肯说到这一步,白矜矜挑挑眉,没有再逼问,但心里却思忖,这傅玄念这个名字她似乎在哪里听到过,十分熟悉。
又坐了一会儿,白矜矜把睡着的童童放在软垫上,船一直在平稳前行,她走了出去,戚曜自上船后就一直在船尾站着,此时可能站累了蹲了下去。
“怎么了?任务完成了还不高兴?”白矜矜与他并排作者,看着那幽幽不断泛起涟漪的河面。
“我只是在想这玩意儿。”他把光明玉匙夹在指尖上,借着微凉月光,上面镂空雕凿的图案十分精致明显。
白矜矜愣了愣,这……这不是能开萧家祖传棺椁的那个玉匙么?为什么会变成这劳什子光明玉匙?
她夺过来仔细看了看,虽然对那玩意儿没什么映像,但她敢保证这两个是一模一样的。
难道说这也是再次穿书后出现的bug?
可以这么说,这两次穿书关系根本不大,以前出现的人,甚至城镇都消失了。
很令她费解。
戚曜把东西收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往后一仰,沉吟几番,道,“接下来你有什么安排?”
“你不是说等你事情结束后就带我去找纪寻么?”白矜矜紧盯着他,生怕他反悔。
戚曜嗤了声,没什么好脸色,“一提到纪寻就笑得跟猪一样。”
白矜矜微笑,为了找到纪寻,她暂时不跟这个小兔崽子计较。
“放心吧,从这里走水路,到青州,我的人就在那里,你的纪寻也在那里。”
白矜矜心里着实高兴,恨不得下一秒就飞身去青州,“那太好了,没算跟着你白跑一趟。”她心情好,话就多,主动找戚曜聊天。
“你们就这么杀了那无常派长老,还嫁祸给了洞溪镇,不怕暴露么?”
戚曜不屑,“怕就不会做了,他们两家原本就不对头,我们也只是稍微加点料。”
白矜矜咂舌,这些修真派哪里是什么名门正派呢,完全就是唯利是图你死我活的独狼,一个心狠手辣的师尊教出来的徒弟将来也不是省油的灯。
但这些事和她无关,她只需要找到纪寻然后和他一起过神仙般的逍遥生活。
“你在笑什么?”戚曜忽然侧头盯着她。
“没什么,高兴而已。”白矜矜冲他一笑。
戚曜忽然站起来,冷着脸走到船只另一侧,白矜矜莫名其妙,这人发什么神经。
她不理他,把脚上的鞋袜脱了,伸进冰凉的河水,凉爽的感觉从脚底一直蔓延到身躯,她摆动双脚玩水,惬意十足。
然而一股力量忽然把她往后一拽,白矜矜侧趴在船上,瞪向始作俑者,“你干什么?”
戚曜不说话,弯腰把他抱起来回到船里,殷沦和童童都睡着了,他把她抱到垫子的另一边,把她的脚放在自己的腿上,又用衣摆给她擦拭。
面无表情甚至有点冷,这种神情让白矜矜一下想到了纪寻。
“你怀孕了碰什么冷水?脚上的伤好了么?想烂脚是不是?”
白矜矜眨眨眼,他不说还好,这一说,她就感觉伤口疼了起来,“你轻点!”
戚曜给她擦完脚,又给她穿好鞋,忽然怔了怔,似乎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抓抓头发,又走了出去。
白矜矜感到莫名其妙,透过船窗看外边的景色,明月流泻千里,那些影影绰绰的黑山上不时会反射光点,船一直在平稳前行,偶尔能听见水流声。
她合衣躺下,逐渐沉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