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曜笑起来,“你是猪啊……”
白矜矜懒得理他,外边天还是黑的,这里死了四个人摆在地上,怎么看也瘆得慌,她犹犹豫豫还是回了戚曜身边,挨着他坐着。
戚曜肯定睡不着了,丝毫没有睡意的他把注意力都放在了白矜矜身上,用一种很难以言喻的神色打量着她,搞得白矜矜后背一阵发麻。
转头白眼,“可有大病?”
戚曜邪邪一笑,一舔嘴角,“长夜漫漫,漂亮姐姐在身边,太吸引我了。”
白矜矜想撞脑袋,这人怎么就不能正常一点呢!她自顾自倒下去睡了。
翌日。
天光乍亮,远处有鸡鸣声,白矜矜醒来时,那刺眼的光直接让她瞎了半会儿。
待清楚看清周围时,她才发现身边那群道士尸体已经不见了。
连带着戚曜也不见了。
她走出去,一时半会儿又没有头绪,她该继续在凉州城寻找纪寻的,但望着那些人潮车流,她又感到一阵无力。
纪寻的东西都在戚曜那里,那他人到底在哪儿啊……
白矜矜脚还疼着,只是比昨晚要消了点肿,她蹦蹦跳跳去了街上的包子铺,买了点早餐,这才想起自己的安胎药还没有煎!
她又去找了家药铺,借用他们家的药炉,她自己当然不会煎药,但身边有几个小姑娘会,她学着她们的模样掺水倒药液,待药液煮沸的空闲时,就和那几个姑娘聊天。
她们先是说自己肚子里孩子的事儿,一个姑娘道,“我那宝贝怀了三个月了,肚子都隆起来了,孩儿他爹就是不愿意回来看看,只能自己来街上开安胎药,我婆婆对我是没一天满意的,好像我怀孕都是一种罪!”
“我那老几倒是成日在屋,但他那玩意儿欲望太强了,我怀孕一个月,每天他都缠着要要,我怕孩子出事才过来开安胎药。”
……
“你们给宝贝取名了么?我前些日子听寺庙里的法师说,孩子在三个月之前就要取个名儿,将来会被名儿影响一生,我打算给我家宝取名刘富贵,希望他将来能富富贵贵。”
“我的叫张中举,希望他将来能中举当个状元。”
白矜矜听她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掺和了两句就不想说了,只是心里默默想着,自己的孩子要叫什么好呢,若是男孩儿,姓纪名什么呢,女孩儿又该取什么……
思考间,她又听见,“诶,你们听说了么,凉州皇室皇帝萧琛的皇后是个男的……”
“啊,这我听说了,据说他有龙阳之癖,当初上位全靠天助,宫廷里原本的臣子都被他杀光了。”
白矜矜凑了过去仔细听着,惊骇如波浪一样一发一发涌来,她忍不住问,“他的皇后是谁啊?”
“据说是他的卫士,叫什么路天衣……”
白矜矜差点拍桌,她其实是知道萧琛和路天衣不对劲的,因为原著之中作者就描述过两人之间的凄美爱情,但因为萧琛是反派,最后两人的爱情也死于战火纷飞时。
可没有想到这剧情更改的简直扭曲,萧琛也是够牛批的,直接把路天衣安排上了皇后之位,但白矜矜记得,书中明明写的是萧琛是零,路天衣是壹……
白矜矜的药煎好了,她特意买了个水壶把它们都装了进去,然后背在身上。
她一跳一跳地下了台阶,一辆骑着马极其拉风的少年就停在她面前,他嘴里叼着一根草茎,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喂,漂亮姐姐,上马不?”
这话说的极其响亮,惹得周围人目光投了过来,白矜矜脸色一变,立即转身就跳。
那少年骑着马慢悠悠跟在她身后,不时还吹口哨,“跳高一点,哇哦,像一只小兔子呢。”
白矜矜停下来,脸红发烫,回头瞪那人,“戚曜!你够了!要点脸吧!”
戚曜轻哼,“我怎么就不要脸了,我请漂亮姐姐上马,这怎么就不要脸了?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我心思可单纯了呢。”
自从昨晚这厮喊她漂亮姐姐白矜矜有一瞬间满意笑容后,就开始不分场地一直喊她漂亮姐姐,这不论是放在现代还是古代都抵不住啊。
白矜矜深呼吸,环视周围,看好戏的越来越多,罢了罢了,她把手递给他,他一把把她拖上马,让她抱紧了他,“驾!”
耳边只闻风声,戚曜骑马骑得很野,很快就出了凉州城。
白矜矜勉强忍耐了会儿就受不了了,使劲抓他背,“我要下去!”
戚曜停马,白矜矜下马的一瞬间就吐了出来,吐不出来就干呕,整个人快要虚脱了一般。
“你怎么了?吃坏肚子了?”
白矜矜摇头,又是一阵干呕,她无语了,怀孕早期的症状真可怕。
“不会要死了吧?”戚曜皱眉道。
白矜矜阴沉沉盯了他一眼,岔开话题,“那些死了的洞溪门道士呢?”
“哦……他们啊,我今早把他们的尸骨送出去火化了,交代了义庄的人把他们骨灰送回洞溪门。”
白矜矜点点头,这小子总算干了点人事儿了。
“那……接下来你要去哪儿?”
戚曜跳下马车,望向西南方,“我出清昆山自然是有任务的,先去一趟无常派吧,把那喜欢装模作样的小子解决了。”
白矜矜点点头,确实气人,“那我们……就在此分别吧。”
戚曜挑眉,“怎么,你还要留在凉州城找你的纪寻哥哥?”
白矜矜抿唇,“凉州城我还有一半没去找呢,万一他就在那一半,我不能放下他。”
“可你现在这样子怎么去?你是从哪儿来的?”
白矜矜垂头,是啊,她现在这样,在这个世界里,若是没有了纪寻萧宁哲柳妙清那群人,她还有什么依靠呢,再加上她是倒霉体质,接下来的路令人担忧。
戚曜见白矜矜不说话,知道她在思索,便道,“我的漂亮姐姐兼小丫鬟,不如你跟着我吧?你跟我说说那纪寻长什么模样,我命人帮你寻他。”
“咦……你还有人命令?”白矜矜不信,这人一看就是流氓土匪那种。
戚曜不屑,“清昆山弟子众多遍布天下,我是山门排名第一,他们都称呼我为七爷,怎么没有人命令了?”
戚爷,七爷,好家伙,白矜矜怎么看不出来这人居然是帮派第一啊,那岂不是武功顶好?
她忽然有种小瞧了这人的想法,不,应该是一开始,这人就有意以吊儿郎当这种表象来降低外人的防备和观察力。
“那行,我的好弟弟,我给你画张图吧,保证你的手下们能找出来。”
他们先是去了边境地带的一处地摊上买了笔纸,白矜矜把纸铺好,按照自己对纪寻的印象,毫不犹豫地画了一张头像。
白纸黑线,当她举起来那一刻,周围的人都惊呆了,戚曜欲言又止,似笑非笑地把画捧在手里,“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男人啊。”
白矜矜抿唇,“怎么样?能找到吗?”
戚曜勾了勾嘴,他实在看不出来这个长得歪瓜裂枣满脸络腮胡的男人有什么吸引人的,看起来跟七老八十的大爷一样,这对眼睛都快赶上鸡蛋了吧。
“行,我把这画给我同师门弟子,他们会帮你找的。”
“好。”
戚曜在画上书书写写,然后吹了声口哨,一只信鸽飞到他手臂上,他把东西放进去,拍了拍鸽子,“去吧。”
白矜矜跟着戚曜再次出了城,租了辆舒服的马车,一路往西南方赶。
中途,他们的马车上上来了另一个穿着白衣的男人,他和戚曜两人钻出去讲了半天的话,一会儿传来爆笑,一会儿又叽叽喳喳,白矜矜在车内有些烦躁,她把车帘撩开,远处是连绵的商队和骆驼,他们身上着着异域风情的服装,随着驼铃的悠悠声响,渐行渐远。
神秘商人说,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那必定也有属于这个世界的文化和传承,对于白矜矜来讲,她只是一个突兀的闯入者,或者说,过路人。
白矜矜趴在窗户边看风景,直到看见暮色四合,天脉与地脉相接,他们到了附近的驿站,这里围了宽阔的栅栏,里面就是石头搭建的居住房。
戚曜和殷沦率先进去,白矜矜在后边咳了一声,前面的一人连忙倒回来,在她面前蹲下身,“漂亮姐姐请。”
白矜矜很满意,直接爬上了他的背,后者托着他走。
殷沦不可置信,“七爷,你这是被降服了?”
戚曜嗤了声,“怎么可能,与漂亮姐姐有缘同行,自然要照顾好点。”
殷沦古里古怪地嗯了一声,估计戚曜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到了这里了,距离无常派也就不远了,因为是沙漠地带所以白日里气温很高,夜晚又很冷,风呼啸吹着漫天黄沙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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