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夫人和凤姐听的那两个媳妇这么一说, 心里的不安, 越发厉害,一时正要再问,外头的丫鬟却忙不迭的报道:“二爷回来了。”
邢夫人神情猛的一松, 贾琏回来了便好,只忙吩咐丫鬟道:“快叫他进来。”
话音未落, 外头帘子一响,翠云含笑迎上去, 笑盈盈打起了帘子, 刚开口唤道:“二爷……”便被贾琏一掌扫到一边,斜撑在梅花几上,满目哀怨的看着贾琏的后背。
贾琏却浑然不觉, 只上前冷笑一声, 对着那两个媳妇道:“你们到府上来作什么?这孩子又是打谁家抱来的?”
那两个媳妇一听,越发落泪, 先前说话的那个媳妇更是梨花带雨道:“一日夫妻百日恩, 贱妾与二爷好歹也相处过一月,二爷……贱妾虽然身份低微,却不是那等寡廉无耻之人,这孩子确实是二爷的亲骨肉,贱妾倘若有一点半点法子, 也不愿上门来惊扰了二爷。只要二爷肯留下孩子,贱妾纵是立时死了,也无怨无悔。”
说着, 将孩子往旁边的媳妇怀里一放,便冲着旁边的铜胎掐丝珐琅屏风一头撞了过去,幸而贾琏眼明手快,一手拉住那媳妇,不免怒道:“你……”
刚欲大骂,可一瞧见那媳妇满脸泪痕的模样,又禁不住想起金陵时的如胶似漆、誓同生死,心下一软,往旁边的桌子上狠锤了一拳,满腔怒火不知该往何处发去。
且说这边府里不太平,那边衙门里贾赦也出了一身冷汗。
原来,他和通政使说了没两句,便绕到了儿女的话头上,贾赦此人本就是爱女若痴的,再加上小哥儿正是最黏人最可爱的时候,一讲起这话题来,难免滔滔不绝,将自己的儿女夸得跟朵花似的。
他这说者无意,听者却是有心,小哥儿还好,年纪太小,又是贾赦老来子,旁人听了,不过恭维两句也就罢。
但是说到迎春的时候,通政使见贾赦说的眉飞色舞,惊讶贾赦不重嫡庶之别之余,对贾赦对迎春的宠爱倒也有了了解。
通政使作到一司之长,自然比旁人更为活络,贾府虽说在京中已是没落了,但贾赦却得圣上看重,若是按早先宫中传言,圣上要传位也就罢了,可是按先前的情形,这圣上怕是已淡了传位的心思,这么一来,贾赦日后的荣宠几乎可以想象。
通政使也难免动了几分心思,只对着贾赦笑道:“倒不知贾大人家的千金可定亲了没有没有?”
贾赦一听,顿时一个激灵,醒悟了过来,只笑道:“小女顽劣多病,我和拙荆平日为寻常小事已是操尽了心,再者,小女还小,说这也早了些。”
通政使听得贾赦这么一说,倒也不曾多问,只笑着又与贾赦说了几句闲话,方与何大人离开了,只留贾赦长出一口气,抹了抹额上的冷汗,自回屋里誊抄去了。
直到这一通事儿忙完,眼瞅着衙门里的人走了大半了,贾赦才慢条斯理的收拾了东西,打着哈欠往府里回去了。
只是刚进府门,贾赦就觉得气氛不大对,往日里来来往往,不停走动的下人竟少了不少,也不知是往哪去了。
贾赦正疑惑着,一进侧门,王善保家的便迎了上来,只吞吞吐吐道:“老爷,今儿外头有两个媳妇抱着孩子来找二爷,说……说她们是二爷在金陵养的外室……刚才又是哭又是寻死的……太太急的没法,又不敢惊动老太太……”
贾赦一听,眼前便是一黑,当下便有些站不住了,只觉得心窝子疼的厉害,气也喘不顺了,惊得王善保家的面无血色,只张嘴便要叫人,贾赦摆了摆手,抚额道:“贾琏呢,他到哪去了?”
转眼到了次日,王夫人正命丫鬟搬了箱笼出来,要寻了东西出来翻晒。忽听得帘子一动,外头丫鬟细声细气道:“太太,赖嫂子来了。”
王夫人忙不迭放下手中的掐丝琉璃坐屏,只说道:“快请了她进来。”
不多时,赖大家的便进了屋来,瞧着王夫人这满屋子的箱笼,只觉耀花了眼,过了好一会儿,才偷眼窥了窥王夫人的神色,笑道:“可是我来的不巧,太太正忙着?”
王夫人只是一笑,一边吩咐了丫鬟上茶来,一边笑道:“还不是为了元丫头,她如今在缮国公府里,虽说不管事,但也是有些人情来往的。我怕她年纪小面皮薄,料理不开,便想着送些东西过去,也省的她到用时忙活不开。”
听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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