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将他吵醒。
来到床边,伸手触摸着他的眉眼,他的唇,泪水抑制不住的掉下来。
张太医说,临熙王是血淤凝聚不散,所以才会变成这样的,他们让她来的最大目的,是希望她可以用内功帮厉熙瞳打通堵塞的血脉。
擦干眼泪,周雅冬开始做正事了。她扶起厉熙瞳,盘腿在他背后,她现在已经掌握了玄冰神功的精髓,打通经脉对她来说,算是小菜一碟。
屋外,烛台的灯影将周雅冬跟厉熙瞳的侧脸打在窗纸上,厉飞离盯着两人的剪影,愣愣得说不出话来。
其实这样看的话,周雅冬跟四哥还是蛮般配的,但他实在搞不懂,为什么她会选择大哥。
厉凰托着下巴一脸的唏嘘:“以前就听说乱世冬武功高强,但是没想到四嫂就是乱世冬!”忽然,厉凰顿住了,一脸的懊恼,他干嘛还叫她四嫂。
厉飞离瞪了他一眼:“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都会相信四嫂的。”
“哼,如果她是为了荣华富贵才嫁给大哥的话,我厉凰第一个不放过她!”
话音刚落,背后就出现一道冰冷的嗓音:“诽谤当朝妃嫔,厉凰,你是不是还想继续住在迦叶寺?”
厉凰跟厉飞离倒抽了一口凉气,忙不迭的转身,只见厉樱孤身一人,穿着一件普通的书生长衫,孤独的立在门口,月光从他身上打下来,一股说不出危险从他身上散发着。
厉飞离跟厉凰慌忙跪下:“陛下万岁!”
厉樱没有理会他们,目光定格在窗子上的剪影上。
一眼就认出其中一人是周雅冬,顿时一股莫名的怒气涌上来。
“寡人听说老四回来了?”他冰冷的开口。
厉飞离抬起满是冷汗的额头:“是!”
“为何不报?”
“臣弟……臣弟想把四哥的身子先养好,加上皇兄大婚,臣弟……”
“你是怕寡人杀了老四是不是?”厉樱危险的眯起眼,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杀气。
厉凰感觉到了不详,但为了给周雅冬赢取更多的时间,他丢掉往日的桀骜,匍匐到厉樱的脚下,慌张说道:“大哥您误会了,老九是怕四哥的事晦气,败了您的兴致!”
厉凰打仗是一把好手,父皇在世的时候就称赞过他勇猛,长年在军中长大的厉凰,性子也随之养的格外刚烈,就算是进宫面见父皇,都只是单膝跪地,从来没有见过他匍匐的姿态。
厉樱冷冷的看着他,这个桀骜不驯的家伙,为了老四竟可以连尊严都不要了,像狗一样爬在地上,厉樱看的出来,厉凰是在拖延时间。
厉飞离见状,也跟着说道:“五哥说的对,我是怕坏了陛下的兴致才隐瞒不报的,还望陛下格外开恩!”
厉樱轻蔑的打量他们两个,从鼻子里横出一声冷气:“既然是这样,寡人如果要怪罪于你们,你们心里肯定不服气,世人也会说寡人残杀手足,冷血无情!”
“弟弟不敢这样想!”厉凰诚惶诚恐道。
厉樱没有再理会他,负手立在院子里,冷眼盯着窗户上的两道身影。
“来人啊!”
元烈快速站在厉樱的身侧:“陛下!”
“进去请皇妃出来!”
元烈道:“是!”
厉飞离跟厉凰见状,暗叫不好,听人说用内功散去淤血时,一定不能有人打扰,若是真气乱了,不光是前功尽弃,还可能伤上加伤。
厉飞离吞了吞口水,大声道:“皇兄,求您法外开恩,让皇嫂救救四哥吧!”
厉凰也跟着哀求起来,尽管他的口才没有厉飞离那么好,却也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在说服:“皇兄,皇嫂心地善良,若是四哥不幸去世,皇嫂心里肯定不会好受。”
“是这样吗?”厉樱嗤笑一声,单手一挥,元烈立刻明白过来,今天说什么都要带周雅冬回宫的。
新婚之夜,新娘不在喜房等候丈夫,却跑到别的地方,说破天都是她的错,元烈不禁为周雅冬捏了一把冷汗,不过也很吃惊的是,今天厉樱只带了几个随从,出宫的时候更是低调得不得了,说明他还不想让事情败露,一方面为了自己,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周雅冬。
想想看,堂堂一代帝王,居然做到这个份上,天底下又有几个女子能享此殊荣?
手刚碰到门扉,只听吱呀一声,门从里面被人拉开。
周雅冬居然出来了。
厉飞离跟厉凰同时站起来,却被厉樱一道冷峻的眼神吓的又重新跪了回去。
周雅冬遮掩不住脸上的疲惫,缓缓从门里走出来。
看见她这幅模样,厉樱在心里已经将她千刀万剐无数遍了,脸色阴沉的男人什么话都没有说,转身就往外走。
周雅冬知道,厉樱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深吸一口气,抬脚跟上。
而这个时候,身后忽然传来厉喝:“周雅冬!”
那个声音不大,却穿透力十足,硬生生的划破她的耳膜,冲击着她的心脏。
厉樱在前面脚步一顿,危险的回身。
周雅冬不敢置信,刚才疗伤的时候,她分明点住了他的穴道,为什么他会醒过来?
像缺了机油的发条,周雅冬艰难的转身,与那个站在门框内的阴冷男子对视。
厉樱虽然没有穿龙袍,但天子身上的威严之气却存在着,可厉熙瞳却连看都没有看厉樱,目光始终停留在那个娇俏的女人身上。
从房间的门口走到院子里几十步的距离,但看在周雅冬眼里,厉熙瞳就像赌神出场放的慢动作一样,每一步走的那么缓慢至极,却又都走的那么坚定,带着一股侵略的气势。
厉樱脚步一横,用自己高大的身体挡住了周雅冬,同时也隔绝了厉熙瞳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