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靳德良伸手去递,赵文烨抬手去接,但不知谁慢了一步,包着安神香的纸盒便摔倒了地上,几块棕色的香翻滚而出,其中一块,滚到了赵文烨的脚边。
赵文烨抬起脚,将那一块香一脚踩碎,“来人,将这个不长眼的东西拖出去。”说着,抬头冷冷的看着靳德良,嘴边一字一句——
“杖毙!”
靳德良的眼睛瞪得老大,想说什么,但大脑却是一片空白,唯独几个字……他知道,他原来,一直都知道。
看着靳德良失神的被人拖出去,赵文烨一直滞阻的胸口终于有了那么一丝清风拂进,他狠狠的吐了一口气,重新坐回到陆蓁身边,看看她熟睡的脸庞,又转过头似看向更远的地方。
“朕也不想再忍了。”
-
没有吃什么药,但陆蓁的体温到第二天清晨就降了下来。
赵文烨因为早朝不得不离去,只剩下纪雪臣和恩归一起守了整个早晨,陆蓁终于彻底清醒了过来。
不太像刚刚痊愈的病人,此时的陆蓁,整个人的气色和状态甚至比前几天还要好。
纪雪臣遣了人去禀告赵文烨,又与陆蓁和恩归说了些最近几日该禁忌的事,正要告退,却被陆蓁喊了回来,甚至还屏退了恩归,只留下他与她两人。
“帮个我忙,纪太医。”
纪雪臣笑着摇了摇头,“娘娘的忙,我帮不起。”
虽然被拒绝,但陆蓁的眼神却愈加漠然起来,“纪太医若帮了本宫,事成之后,不管纪太医想要什么,本宫都愿帮你完成心愿,只要本宫做得到。
“……”
纪雪臣低着头,没有回应,但却听到了自己隐隐的心跳,隆隆,隆隆。
“娘娘——”恩归在外边高声提醒了一句。
陆蓁示意纪雪臣不要多嘴,略等了片刻,就听到了安义的声音,赵文烨回来了。
“蓁蓁,好些了么?”赵文烨一边搓手,一边走近询问她。
陆蓁瞥了一眼床边的空位,冲他笑笑,“坐啊。”
赵文烨一怔,眼中有着意外之色,但更多的是被眼前之人贴近之后的柔情。他顺势坐在陆蓁身边,正要继续问她,却见她主动伸过手掌来替自己暖手,猛地躲了开。
陆蓁有些疑惑,“皇上不是冷么?”
他摇头,将搓热的双手贴到她脸颊上,如同哄孩子一般,挤了挤她的脸。
“朕不冷。朕刚从外头回来,带着风,怕你冷。”
陆蓁恍然大悟,低头抿唇一笑,“哪能怕成这样,臣妾又不是纸糊的。”说着,牵着赵文烨的手,覆上自己的额头,“瞧,都已经好了。”
赵文烨摸着她脑后的长发,回道:“嗯,你这病是厉害了,来得快,去得也快。”
说着,又转身询问纪雪臣,“是真的没事了么?”
纪雪臣低着头回是。他本就少话,赵文烨听了也不觉得有异,只回头看向陆蓁,责怪了一句,“你真是吓到了朕。”而后,彻底放下心来。
赵文烨陪着陆蓁用了午膳,午休的时候,恩归从蕴华宫取来了一封信,支支吾吾,要拿给陆蓁看。
陆蓁接过来,徐徐展开,借着午后的暖阳,反反复复,从头到尾一遍又一遍,看的入了神。
这信没有落款,但她却认得写信人的笔迹。
“谁的信?”赵文烨见陆蓁一声不吭的看了快一炷香的时间,不由很是好奇。
陆蓁从信中抬起头来,淡淡回道:“小还留给我的。”
“哦?”赵文烨眉峰一动,正不知如何接话时,陆蓁却将信递了过来,赵文烨拿来一读,当即也沉了脸色。
“那酒是淑妃让瑞宁送的?”
“是,小还也知道。”陆蓁将赵文烨手中的信抽了回来,细细叠好,放到怀中。
赵文烨收了收乍空的手掌,有些不是滋味。
“婉姐姐和瑞宁设了这一局,谁知最后害了小还。不过信中所说的,婉姐姐想加害容浣也好,想借容浣之手除去瑞宁也好,都是小还的猜测。只是,没想到瑞宁把祸水引到了我身上……”
赵文烨有些不耐烦的哼斥了一声,“够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朕不想知道。”但话脱口而出,又觉得太过伤人,他牵过陆蓁的手,“蓁蓁,只要你不去做就好。”
空气突然静了下来。
陆蓁脱开他的手,无奈一笑,“皇上能保护臣妾么?”
赵文烨皱眉,“朕当然可以——”
“您做不到。”陆蓁竟打断了他的话,“您能保护天下人,保护您的臣子、子民,但是,您保护不了自己心爱的人。”
赵文烨定定的看着陆蓁,某种他渴望了好久的东西,就这么突然出现在他眼前,仿佛他伸手就能抓回来。
“……所以臣妾只能寻求出宫自保。”
赵文烨重新握上了她的手,“让朕告诉你,你不需要自保,只要你答应留下。”
这次,陆蓁没有再挣脱,仍他握着,只是目光依旧未曾动摇,“口中的争辩又有什么用处呢。现实中,您又将臣妾置于何地?”
“你放肆!”
赵文烨从未想过,他会因为陆蓁的几句质疑而恼羞成怒。
陆蓁收回目光,不再看他,“臣妾已经没事了,送臣妾回蕴华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