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店的主人是一个年逾花甲的老人,他妻子很早就病逝了,后来他一直没娶妻,因而也无儿无女,我跟他谈过,他表示店面价格好商量,不过我们得在后院给他留个住处,而且吃穿用度也不能少了他的,他年纪也大了,想来也活不了几年,我思忖着,他一个老人家,孤独无依,咋把他接过来赡养,也算是行善了,更何况我们盘下了他的店面,也不算吃亏不是?小姐,你怎么看呢?”
“这两家都挺不错,实在不行……”司徒嫣稍稍想了想,就立马下定决心,道:“那就都盘下来吧!”
“都……都盘下来?”鸨妈妈吃惊道:“小姐你是说……”
“反正都是扩张,那就一次性做到最好呗。”司徒嫣随意道,语出不怕惊死人:“这事儿既然你都盘算好了,那你就找时间去交接一下吧,把该走的手续都走完。”
“是,是!小姐,这事儿你就放心交给我吧!”确认司徒嫣不是开玩笑,鸨妈妈立即兴奋起来,摩拳擦掌道:“我早就知道小姐不是一般人,果然跟着小姐就总是有意想不到的惊喜啊!兰桂坊今日的成绩,我以前就是想也不敢想啊。”
司徒嫣见鸨妈妈兴奋的像个孩子一样,也不由得会心一笑,调笑道:“放心,跟着我,以后的惊喜只会越来越多。”
跟鸨妈妈敲定完细节之后,天色已经渐沉了,司徒嫣看看还在认真练舞的姑娘们,也没去打扰她们,与鸨妈妈说了一声,就悄悄地离开了兰桂坊。
回驸马府时,司徒嫣路经一家药店,念及水竹身上纵横的伤口,想了想,转身去药店买了一大包伤药。
虽然前些日子借着小皇子之手狠狠地报复了司徒静一顿,但是对比于被司徒三姐妹重伤的水竹,司徒嫣给司徒静的教训还远远不够。
不急,慢慢来,我有的是时间,迟早有一天,我会让她们付出足够的代价。
司徒嫣握紧拳头,在心里默默念到。
司徒嫣真正回到自己的小院时,天色已经黑了,水竹此时还在昏睡,司徒嫣也没去打扰。实际上自前些日子水竹重伤后,她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司徒嫣找大夫看过,大夫道水竹的伤没别的法子,必须好生休养,每日给病人换药,等病人自己康复。不过这两天倒比之前好了许多,水竹每日清醒的时辰也多了起来。
忙碌了一整天,司徒嫣真正闲下来后,倒还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她随便扒了几口饭,忽然想起下午答应给兰桂坊里姑娘们的霓裳羽衣曲的曲谱,于是找来纸笔就开始勾写。
谱子本就不长,一会儿就完成了。司徒嫣把笔扔到一边,忽然就烦躁起来。
以前这个时候,白千墨都会翻窗而入,跟她天南海北的胡侃一通。可是昨天他们二人才狠狠吵了一架,还把白千墨气得甩袖而走,司徒嫣绝不承认她现在有点想念白千墨了。
“这个白千墨,竹轩才气那么高,我替他赎身本就是理所当然,他到底在气什么?”
司徒嫣愤恨地把桌边的方凳踹到一边,口中还恶狠狠道:“一个大男人还这么小肚鸡肠!
”
室内一片寂静,没有想象中那个总是带点痞笑的男音扬声反驳她。司徒嫣静了片刻,忽然抓狂的挠了挠脑袋,恨声道:“你气我还气呢!小气鬼,我才懒得管你!睡觉!”
话落,果然不管不顾的宽衣上床。
室内又是一片寂静……
“啊啊啊啊啊!受不了了!”室内的安静只持续了一小会儿就被一个尖利的女声打破。司徒嫣猛地从床上坐起,发泄似的咒骂道:“死白千墨!臭白千墨!大男人这么小气,居然还吼我,我--”
一句话还没说完,司徒嫣忽然愣住了。她怔了片刻,忽然不敢置信地自言自语道:“我……我那么在意他做什么?他不就是一个小气的讨厌鬼吗……”
他在你心里真的只是个讨厌鬼吗?心里有一个声音不停问她,你为什么那么在意他?
为什么会因为他而烦躁的睡不着觉?为什么会不停想他?
“我哪知道为什么啊!”司徒嫣甩甩脑袋,想把心里不断翻涌的情绪甩开。
你真的不知道吗?你仔细想想,你那么在意他,究竟是因为什么?
因为什么?因为什么?因为……
“难道因为我……”司徒嫣低声喃喃。
因为我真的爱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