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一面的内间里便传来了翻来覆去的辗转声。
那是慕容恒睡着的地方。
听到这动静,唐素容心尖又揪痛起来,一丝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憎恶与愤恨就顺着话溢出来了,
“皇上,你打算什么时候将慕容小果送走?你看看,从他进宫之后,就带着恒儿满御花园的东躲西藏,这样的寻人大戏,几乎每隔两天就上演一次。恒儿变得不学无术不说,今天还落水了,臣妾从来没有看他惊吓成那个模样啊。”
说到最后,唐素容的声音里甚至有了哭音。
生恒儿的时候她身子亏损得太厉害,虽然太医说调理好了一样可以再孕,可是这几年补药像是水一样灌下了,肚子还是没个动静。再孕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如今恒儿就是她的命根子,是她登上皇后宝座的倚仗,万万不能有半点差池。
慕容苍看着唐素容伤心不已的模样,叹了口气将她拥到怀里,
“爱妃,恒儿落水的事情朕也很伤心气愤,可是这口气现在也得忍着啊。慕容小果的重要性你是知道的,他要是有了什么损伤,唐果儿还肯来么?你就别生气了,那孩子不也落水了么?听说还发了烧。我现在好歹也是个当爹的,下了朝还得过去关怀关怀才是。”
“皇上,你何必做得这么真?你这么关心他,有时甚至超过了对恒儿的关怀。”
唐素容不知怎么的便想起了唐果儿和慕容苍之间的旧事,一股怒火在心底灼烧着,五脏六腑都跟着燃烧了起来。
她咬着唇,那股怒气终于还是没能全部压住,冒出了一点火星,
“臣妾恳请皇上下旨,不允许慕容小果再接近恒儿。等唐果儿来了,就将慕容小果和她送到一处去,一起处理了吧。”
“爱妃,朕会告诉小果不要来找恒儿了,至于后面的时,到时候再说吧。你知道朕真正的目标不是小果,也不是唐果儿。”
慕容苍拉过唐素容的手轻轻拍了拍,
“这些年与慕容晟各据半边天下的气朕已经受够了,朕才是名正言顺真正的一国之尊,却硬生生被扣上篡位之名,就算是坐在皇位上,底下那些老臣看朕的目光也是带着异色的。朕之所以没有对这些嚣张的老家伙下手,就是要他们看着,慕容晟是如何败在朕的手上,如何匍匐在朕的脚下拱手相让那半边天下的。”
“皇上英明,等慕容小果和唐果儿都在宫中了,就不信慕容晟还能冷酷无情坐视不理。”唐素容眼底闪过一丝不甘。
当年皇宫中秋宫宴,那个毫不留情面的给她难堪的人,那个的目光永远只在唐果儿那个废物身上的人,那个就连背影都吝啬留给她的慕容晟,她要让他看看当初拒绝她是多么愚蠢的决定!
如果慕容晟选择的是她,而不是唐果儿,那么今日坐在帝位之上的就是他了。
她也要他尝尝后悔的滋味!
主殿里的谈话声渐渐低下去了,小果竖着耳朵也没有再听清二人后面又说了什么。可是这短短的一段谈话却在他小小的心中投下一颗巨石,瞬间打散了他满心的欢喜。
爹也不喜欢他!
他们似乎在利用他!
小果的手不禁抓住手边矮灌木的一根枯枝,他光顾着运转小脑袋瓜思考和消化听到的这番话,便完全忘了自己的手下。
枯树枝被他无心捏断,一声清脆的响声虽然不大,但在这天将亮未亮的寂静夜色里,尤为突兀。
“谁在外面?”慕容苍和唐素容的幻术都不低,二人刹那间便反应了过来,一人开窗掠了出去,一人开门奔了出去。
整个宫殿的灯瞬间大亮,然而殿外的檐下,墙角,花圃,全部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慕容苍和唐素容狐疑的对视了一眼,立刻召来守在外围的侍卫,“可有见着什么人出去?”
侍卫一脸茫然的跪倒,“属下们一直守在外,并未发现有任何异常。”
就在他语落,一阵微烈的风刮过,就在慕容苍眼皮子底下空荡荡的花圃里,又是一声枯枝断裂的脆响。
唐素容施施然走到慕容苍身边,瞥了一眼花圃,这才松了口气,“原来是风吹断了枯枝,让皇上受惊了,明日臣妾就命人将这些枯枝全部剪去。”
慕容苍心里却始终觉得怪怪的,他目光又在四下搜寻了一圈,见确实没有任何的异常,慢慢点了头,
“既然没事朕就早朝去了,恒儿若是醒了替朕转告他,朕下了早操来带他去校场骑小马。他不是一直都念着这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