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男人们有些慌了,她的夫君却说不要紧,她总是会流血的。
她的夫君这么说了,男人们也就应了。继续爬到她的身上。
那血,这次却再也止不住了。
男人们发现她没了呼吸,纷纷逃出了门外。
那男人颓然地坐在了地上。看着躺在床上的那具小巧的身体。他呆呆地发着愣。
许久,他喃喃地说道:“我不想这样的……”
他走过去,为她擦干净了身体,轻轻地为她穿上了衣裳,然后紧紧地抱着她那小巧的身子。眼角,落下了泪。从一点一点,到汹涌如雨。
哭累了,他就歇歇。然后接着紧紧地抱住了她。许久许久,直到下人进来,发现她已经没了呼吸。这才开始操办起了白事。
男人像是失了神,随着她的死亡,他也如同了行尸走肉一般。
他为她定制了一具水晶棺材。在屋子里足足停了七天七夜。他隔着那具水晶棺足足看了七天七夜。
下人要将她下葬到土里去的时候,男人跳到了棺材边,用手拼命地扒棺材板,指尖流了血,他也不在乎。他只是专注地,拼命地扒着那具棺材。
他哭着,喊着,“君曦,不要离开我!”
棺材钉得很牢固,很厚实。他怎么做都是徒劳。
最后他还是被同行的几人拉到了土坑之外,然后下人开始下土,将她掩埋进了深深的黄土之中。
从此天下,再无她的痕迹。
不,或许有的。
七王爷爱极了亡妻,在墓地痛哭欲绝,甚至跳下墓穴的事迹流传于世。
没过多久,七王爷郁结而死。
更是认证了这段佳话。
对于那个叫做君曦的女子,讽刺到了极点的“佳话”。
县令看完了整场故事,似乎忘了此时的诡异场景,只是默默地抹着眼眶里锁不住的泪水。为这个可怜的女子,也为这个天下对待女子的不公。
那女子两心相悦之人先是意外身亡,没能履行跟她相守到老的承诺。而且就是到了死亡的时刻,她都没能得到他的名分。以至于连她腹中的胎儿都没能留下。
她被皇廷贵胄的七王爷看中,对于她那样小官小吏人家,又是天大的恩德。她无力反抗。被母亲亲手挖下了胎儿之后,生生地送进了王府里。
她被他蹂躏,成了他的玩偶。她的心在一点点地死亡,到了最后断了气的身体。她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的余地。
她死了。
无人为她伸冤,甚至还因此,那个杀害了她的凶手,被人称赞为爱妻的典范!
她临死前口中郁结的那口气,最终化作了血云,在棺材里纠结,腾起。
她变了,不似常人那般的腐烂。
身上的寿衣渐渐地染了她的身体里溢出的血红,变成了一件血色的衣裙。
她变了,更加地美颜。
此刻,正站在县令的面前。
“你是凤舞县令吗?”她幽幽地问道,直直地盯着人的一双眼睛如同蚀人骨髓的幽暗。让人无法拒绝地说出实话。
县令讷讷地答道:“是……”
“且慢动手!”大国师急急地打断,一道光束直接将县令罩在其中,大声喊道:“他不是那个县令!”
“凤舞县令,是他给我和七王牵的线。也是他……逼迫了我家,让我嫁给了七王。是他……他是我一切罪恶的根源。”君曦双脚漂浮在半空之中,侧头望着边上施法阻拦了她的大国师,“你以为这样就能拦得住我?”
她撇了撇,不屑地笑着。
“现在是沧澜三百七十二年!”大国师大声地吼了出来。
却让君曦微微一怔,“你说什么?”
“你说现在是多少年……”君曦放弃了被笼在光罩保护里的县令,飘到了大国师的面前,“沧澜三百七十二年?不是沧澜七十二年吗?你在骗我的对不对?”
“我没有骗你。”大国师挥手一指身边有些荒废的道路摊位,“你见曾经的屋子和现在一个样么?这样的环境你不陌生吗?还有那个城墙,你在的时候,可有建得那么高吗?”
君曦顺着大国师的手指,一点一点地望去。
“不会的,不会的。三百年了,他们都死了。我找谁报仇去?”君曦一面摇着头,一面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些其实陌生得厉害的场景。
她不是不相信大国师的话,只是要是真的相信了,那么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仇人都已经化作了枯骨,那她还去哪里找人报仇去?
她有那么多的怨,那么多的恨,都没有报复到应报复的人身上,为什么?为什么她死了,又好不容易醒了过来,却还是不能报仇?
“你想报仇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大国师犹疑了一下,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