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疾拎着狐狸随之游,黑眸平静,一言不发。
随之游背后那根毛绒绒的晃得跟螺旋桨一样的尾巴立刻就消停了,软趴趴地垂落,面上的胡须都往下撇,“好吧好吧。”
魔族的人可不管这一神一狐在叙旧,只是在看到这空隙的瞬间施法不断攻击着他们,无数法球与漫天涌可了过来。
随之游踩在谢疾肩膀上,毛绒绒的尾巴拍打着他,“快挡哇!”
谢疾盯着面前毛绒绒的小狐狸,终于回过神一般,一手顺着尾巴摸上小狐狸的背部,摸得它身上的毛都逆起了方向。
随之游被这轻柔的附抚摸摸得有些炸毛,肉垫里的爪子都伸了出来狠狠扎进他肩膀的肉里。
谢疾扶着肩上的狐狸,染血的手握着剑挽了个剑花,数道剑影瞬间弹出绕成华丽的圆,顷刻间将所有攻击尽数挡住。剑带起他额前的发,露出墨色的眼眸,几道剑影划破长空钉在裴澹周身。
他的声音空灵淡漠,似梵音般教整个魔宫的人都能听见。
谢疾道:“如今这番切磋后,看来魔界居然无一人能挡我的剑,实在可惜。”
随之游站在他肩膀上,本来还耷拉着胡须,这下却兴奋地眨了眨眼睛。又凑近了些,毛绒绒的脸贴着他沾染无数血迹的脸,蹭了下。
谢疾垂下眼眸,扶着小狐狸的手指节也蹭了蹭。
黑色的魔气自裴澹身上缓缓溢出,又化作缭绕的云雾,生出淡淡的光化作宝架,托起来了裴澹。
魔族的人纷纷急切地盯着他,他却挥了挥手。
那宝架便一路飞驰,悠然飞上云端,正正停在站在剑上的谢疾面前。
裴澹却并未看谢疾,只是盯着他肩膀上的白色团子,血液从额头落下,浸染着他漂亮的眼睛。
他伸出手,“阿游?”
随之游奇怪地眨眼,“这你也能认出?”
裴澹旁若无人般对她笑道:“你在青丘时,有一段时间消失了,不难猜。”
随之游想了想也是,弓起身,身后的尾巴卷起来拍了下谢疾的手。
谢疾便轻轻握了握她的尾巴尖,引得随之游有些生气地用爪子抓了下他肩膀,他这才松了手。下一刻,小狐狸便很是轻巧的从伸直爪子,一跃跳到了裴澹手上。
谢疾看着裴澹的手,心想刚刚应该再砍一次的。
随之游踩着裴澹的手,走到他怀里,却被他用手掐住了肥嘟嘟的腰。
小狐狸立刻炸毛起来,声音都尖了些,“!松手!!裴二你!”
“手感真不错啊,别再靠近了,身上很脏。”
裴澹还是笑吟吟,他所说不假,身上满是血污,各种伤口极其恐怖。
随之游倒并不是很介意。她与谢疾对着发疯用剑时早就习惯了,不过却也没有反驳,只是不舒服地扭了扭腰,尾巴用力拍了起来。
裴澹一手化出了光团,将小狐狸面颊上的血痕清理干净了才松开手,又道:“随一,又准备证道了?来到我魔界肃清了?”
“是又怎么样!万一魔界门派不断我证道,那还是你占便宜好不好?”随之游振振有词,狐狸眼弯弯,又说:“对了,别打岔,我跟你说,我想到个绝妙的好
主意!”
裴澹只是笑,手指轻轻挠她的脑袋,“同样是狐狸,仲长便没有你看着雪绒可爱。”
“当然——不是!”随之游有些不开心,“你先别打断我,我跟你说,你看你这魔宫修起来要很大一笔钱吧?费时又费力对不对?”
裴澹不置可否,只是等着她继续说。
小狐狸左爪捶在右爪的肉垫上,尖尖的耳朵抖动了下,“你给我师傅安排个乱七八糟的魔界通行证呗?给他包装一下,咱们整个跟宗门大比差不多的东西,收点报名费,整点——”
随之游凑近他,尖尖的吻部抬起,小声说:“地下赌场之类的,让他当擂主,然后再安排个狗托,你懂吧?就打假赛,就像咱们以前为了赚钱那样,你不是很熟的嘛!”
“是很熟。”裴澹微微挑起一条眉毛,“但那不是你逼我去的么?”
随之游:“可是那时候我是没钱花,现在可是给你自己赚钱诶,你还想不想修你这魔宫了?”
裴澹只是笑,眼眸里浮现出些复杂的情绪,“你真是,千年如一日,一点变化都没有。我不是当年的青霄宗弟子了,而他——”
他指了指谢疾。
随之游回头看过去,谢疾银冠下黑发凌乱,狰狞的伤口横亘在身上,薄唇苍白,整个人破碎得像要死掉似的。不过他本人毫无知觉一般,只是淡漠地看着他们,仍是疏狂得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随之游:“他挺好的,没事啊这不是。”
裴澹:“我的意思是,他也早已不是区区一个鸿蒙派剑尊了。为何却还能如此优哉游哉说什么假赛擂台,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总要如此胡闹。”
随之游纳闷起来:“你们身份高贵是了不起,难道你们不花钱不恰饭的嘛?”
裴澹:“……算了,你一直如此,也好。”
他抬起头,又继续道:“可以,但是——”
小白狐狸便忍不住再次抬起爪子抓住他的胳膊。
裴澹笑起来,举手抬足间风华绝代,伸出了手。
他道:“六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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