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荧幕外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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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操纵手掌血肉撑破钙质，而后化作两团铅球大小的球体，被抛落到地上，落在地上后，肉球没有滚动，而是宛若扎根般固定在了坠落点。

    “我个人比较推荐两种办法。

    第一种：你们先把自己不需要的部分剔除，然后我再给你们塑造一个人类躯壳，接着你们钻进去连接神经即可。这个方法类似于操纵机械，不过因为各位曾经都是人类，所以实际反馈效果与真人不会有太大差别，就是日常维护会稍微麻烦点。

    第二种：我把你们的意识分割成一大一小两份，然后把小的那部分放进这个培育舱，一同演化为人类。这个方法可以让你们更直观的感受到成长变化，只不过有一定概率会导致意识崩溃，略有风险。”

    对于林不仁推荐的两种办法，大家陷入沉思，而后在思潮中再度开展会议。

    我选第一种。你们呢？

    我选第二种。崩溃就崩溃吧，也不差那一次两次。

    第一种。剔除掉多余部分后，储备的养分也就没法维持那么多人同时思考了，起码这样会安静点。

    第二个选择。既然林先生肯授人以渔，那我们没理由不学。

    我两个都要。林先生也说了推荐两种，也没说只能二选一，何况这样的机会以后恐怕都不会有了，现在可不是矜持的时候。

    我老样子，放弃。说实话，我不相信这个家伙，你们要骂就骂吧。

    我选第二种。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贪，但我真的没法相信他这种人，你们也都知道，我被人骗怕了，结婚三次遇到的全是人渣……要是这次结果依然不好，你们就让我去死吧，我不想活了。

    我选第三种。把后代放出去。

    我选第一种。

    我选第二种。

    我也选第二种。

    我选……

    我选……

    投票很快结束，其中3人弃权。

    第二种方法以23票的票数通过。

    “我们选第二种。”

    这次，是二十三人的和声。

    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后，林不仁闭上眼沉静了一小会，随即他再度睁眼，说道：“请各位把感官屏蔽，放空心神。”

    “我拒绝。”

    有人突然出声——这次却没人阻拦。

    “可以理解。”林不仁微微点头，继而问道：“但这样做会增加意识崩溃的概率，你们还要继续吗？”

    “继续。”

    这次是二十一人的声音。

    “倒数三秒后，我就开始分割。”

    “好。”

    这次是十九人。

    “三。”

    “等等！”

    这次是三人。

    “怎么了？”

    “不……没事，只是一点意外。”

    这次是十六人。

    “了解，那我重新开始倒数。”林不仁语气平稳。

    “三。”

    “二。”

    “停止！”

    这次是两人。

    “又遇到问题了吗？”

    “我们需要重新商议。”

    这次是三十二人。

    “好，请尽快，我的耐心有限。”林不仁略显冷漠。

    “抱歉，很快就好。”

    这次是三十人。

    三秒后，林不仁再度开口，面甲下传来沉闷的问询。

    “结束了吗？”

    “结束了。”

    这次，是十三人。

    “确定？”

    “确定。”

    回答还是十三人。

    “我的耐心还剩一点。”林不仁适当提醒了一句。

    “不必了。”

    回应的声音没再减少。

    “那我开始倒数了。”

    “三。”

    “二。”

    “一。”

    此后。

    ——无事发生。

    “……林先生？”

    这次。

    ——只剩三人。

    “已经没必要了。”

    钙化螳螂的三对复眼闭合，不再说话。

    “……”

    “……”

    “……”

    放映厅内昏暗依旧，一如人们这半个月来的心情。

    恍惚间，林不仁好似听到四周有细微的哭声响起。

    他为此默哀，但却没有致歉。

    愿，逝者安息。

    愿，生者存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