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晚缓缓走进去,只见一个身影站在一轴古画前,背对着自己。
“来人可是嘉楚伯府的二姑娘?”那个男人淡淡地问。
屋子里只案前点着两盏灯,照见此人一身神秘的鸦青色长袍,满头乌黑的青丝由一支青玉簪绾着,气质清冷,乍然一看,背影与叶倾淮有五分相似。
“回主子的话,正是。”小厮毕恭毕敬地回禀。
非晚站在那儿,不出声。
这又是个什么东西,在那儿装什么蒜?
那个男人慢慢转过身来,是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人,惊艳的目光在非晚身上逡巡,李丰恼火地上前一步,挡在非晚面前。
那男人目光登时阴郁起来,转而又不屑地一笑。
“我想让你看场好戏。”
“我没这么闲,”非晚冷冷地,“你是谁?四姐姐她在哪里?”
那男人正是祝雪智,他没有报出姓名,只是轻笑:“急什么?你马上就能看到她了。”
门外忽然又响起敲门声,有人轻声问:“公子,可以开始了吗?”
祝雪智淡淡地吩咐:“开始吧。”
又得意地斜睨着非晚:“二姑娘,一起去看看你四姐姐吧。”
非晚跟着走出雅间,来到过道上。
襄王楼中灯火忽明忽灭,随着楼下音乐响起,中央舞台四周的红纱缓缓卷起,露出一个红衣美人。
一阵轰动地喧嚣骤然自人群中发出,有人尖声叫好,有人轻佻地吹哨。
那美人媚眼如丝,身穿半透明的舞衣,腰肢柔软婀娜,冰肌玉骨若隐若现。
正随着音乐翩然起舞。
不是西凉媚是谁?
只是西凉媚双颊绯红,眼神靡绮如水,看着不对劲。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纵使对西凉媚绝无好感,可此时此刻,非晚心头腾起一股恼怒,火气直蹿上头顶。
“并没有怎么样,只不过是让她表现得更好罢了。”祝雪智唇角浮起一抹无情的微笑。
“你就是四姐姐的情人?”
见非晚诧异地盯着自己,言外之意充满轻视与震惊,祝雪智眼底掠过一丝被激怒的羞恼:“是又怎样?那贱人人尽可夫,这些都是她自找的。”
此时音乐激越,西凉媚酥胸乱颤,长腿细腰扭动如蛇,浑身香汗淋漓,打湿了轻纱,半透明的红衣紧紧黏在身上,眼神迷离勾人,满是欲念。
不小心踩到一脚,怕是连薄纱都要被扯断,身子都可能会暴露在这群疯狂的男人面前。
“我好像嗅到了她甜甜的蜜桃。”有嫖客淫笑。
“我也要这样,在床上爽到停不下来。”有个肥肥的商人口水淌了一桌子。
正在非晚不解祝雪智到底想做什么的时候,楼下已经开始激烈地竞争起来。
“五百两!”
“我出六百两!”
“八百两。”
这是一夜的嫖资。
“你这么想让人羞辱她?”
非晚简直不敢置信,西凉媚并非处子,倘若哪个嫖客出了高价买下初夜权,最后却发觉上当了,岂不会嚷嚷出来?
到那时,身体受到了侮辱,同样脸面都会被踩到泥里。
真是阴毒啊。
祝雪智不以为然地轻嗤:“所以,你要听话。”
“变态!”非晚险些作呕。
数字渐渐到了一千五百两,期望越高,失望也就越大。
那些热情高涨的嫖客,看上去更多了一层危险。
老鸨激动地问:“还有没有更高的?”
就在这时,忽然对面有个戏虐声音响起:“一千九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