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怎么睡过几个好觉,也该休息下了。另外,你也忙。”
顾书尧看了殷鹤成一眼,稍有些不自在,他免不了又要跟她提结婚的事情,结婚是一件大事,想着在短时间内就要去忙着准备婚事,对于她来说未免有些仓促了。
可顾书尧的确是累了,她也有不少事要去做。见殷鹤成善意地向他伸出了手,她想了想,还是跟着他走了。
不过令她意外的是,殷鹤成一路上也没说什么话,他看上去似乎也累了。法租界离医院不远,很快便到了。
殷鹤成下车送她,并没有打算多留,只说:“好好睡一觉,过两天我再过来接你。”
“接我去哪?”她下意识问了一句。
他笑了一下:“还能去哪?当然是回帅府,奶奶想见你,她说上次的事情多亏你在,不然她一个人应付不过来。”她见他犹豫,又说:“要是你最近不想去,迟些日子也行的。”令她意外,他居然只口未提结婚的事。
殷鹤成这样说,顾书尧察觉到了不对劲,偏着头问他:“你有心事,你在想什么?”
他的嘴边漫出些微的笑意,真诚说:“我看你姨妈生孩子不容易,又有些不忍心让你受这样的罪。”他看了她一眼,她也有些动容,只是最终欲言又止,他也没勉强她,“你进去吧,我先走了。”
在他转身之前,她忽然开口:“婚礼其实中式西式都可以,不过我喜欢简洁一点的,刚刚打完仗没必要铺张。”
他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好,我知道了。”
他其实刚才也没有骗她,他的确是心疼她,现在的她,将来的她,还有曾经的她。
人总是有刻意回避的本能,有些事就像被搁置在角落的箱子,不去想不去提由它落满尘埃就像不在一样。可怎么会不在呢?他们原本也是有一个孩子的,生出来会是什么模样,他原本刻意忘了的,只是今天在医院时他看她突然松了一口气时,却又原封不动地想起来了。
她的犹豫他看在眼里,姨妈对他说的那些话他也都记在了心上,他不愿意勉强她。
从法租界离开后,殷鹤成先回了北营行辕。他处理军务起来得心应手,在这上面觉得受挫,何况现在老夫人也开始催促了。
殷鹤成处置完军务天还没黑,他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前出了许久的神,今天舒窈的姨妈跟他说了许多,他的过去虽然说不上劣迹斑斑,却也的确难以让人放心。他从前不懂这种感觉,可现在渐渐却有了体会,就像她一样,对他时冷时热、时近时远,让他完全摸不透。
天已经黑了,殷鹤成上车正准备回帅府,而这个时候殷敬林那边传来了消息,有士兵在林北的一座山上发现了他和虎有魁的行踪,现在正在进行搜山,这回是怎么都跑不掉了。
他没什么后顾之忧了,在结婚前,有些事情的确是绕不开的,也不能回避。
第二天殷鹤成派潘主任去了戴绮珠的洋楼,之前她将戴绮珠关着,不过是因为担心她被殷敬林他们利用。如今时机到了,就像他当初承诺的,只要事情解决,他就给她一笔钱,让她永远离开这里。出国也好,她想回津北也罢,都再与他无关,除了留在燕北六省。
戴绮珠之前做了什么事,他心里有数,也是这个原因曾经让他逐渐厌弃她,他也不想再见她。如今让她离开,算是给他们的过去留了最后一份体面,也是给顾书尧的交代。
几天后,盛军里有一场庆功酒宴,他想在这上面公布他们的婚讯,她虽然已经答应跟他结婚,但他明白再成婚前有一些事他并不能绕过去,他不想给她遗憾了。
顾书尧第二天一早先去了一趟燕北大学,之前孔教授告诉她大概半个月后会给她答复,如今半个月过去了却一点音信都没有,毕竟孟学帆来盛州是准备和她一起研究新药的,如今孟学帆已经从法国回来,实验室不能迟迟没有着落。
既然要准备结婚了,这些更是要早些定下来,她的事业不能被婚姻耽误。
顾书尧以为是或许是前阵子战乱耽搁了,然而当她去找孔教授才知道,孔教授那个叫刘祝同的学生前两天回盛州了,因此西语系直接聘请了他为教员。
顾书尧对这个结果有些难以接受,再这么说也是她先报的名,为什么连笔试都没有就直接定了刘祝同?孔教授之前答应带她去见校长,顾书尧现在仍想去讨个说法。
孔教授十分抱歉,跟顾书尧道:“书尧,我其实之前跟汪校长说起过你,汪校长也是一个十分珍惜人才的人,但是……”
“但是什么?”
“你听说过洪铭先生么?”
洪铭先生?顾书尧记得那位洪先生是西语系的一位资历深厚的教授。不过,顾书尧对他印象最深的一点是,当初是吴楚雄在背后笑话他总穿着马褂还留长辫。
“洪铭先生是汪校长特意从英国请回来的教授,精通八国语言,拿了十四个博士学位,是个非常了不起的奇才。”孔教授说起洪铭先生这十四个博士学位时用的是一种惊叹的语气,这样的神人的确少见。
顾书尧不明白孔教授为什么要牵扯洪铭先生,只问:“这跟洪铭先生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