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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回 传精功以杀制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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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身子。

    但觉全身瘫痪,骨节四肢,都已不听使唤,不禁心头暗道:

    “完了,我刚才用力过多,伤了全身经脉,关节,只伯这一生也难有复元之望了。”

    只听那白发老僧,低沉,慈祥的声音,响在耳际道:“你醒来了吗?”

    方兆南道:“醒来了,假如我永不复苏,那就好了。”

    白发老僧笑道:“年轻轻的孩子,怎的这等没有志气,目下江湖乱象初萌,你又在有力之年,日后作为正多,岂可轻易言死?”

    方兆南道:“老前辈迫我相较掌力,把我全身关节要穴,全都震伤,人已瘫痪难动,还谈什么作为还多,哼……”

    那白发老僧笑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劳其筋骨,你受这点折磨,就心灰意冷了吗?”

    方兆南心中一动,欲言又止。

    那白发老人忽然叹息一声道:“好狡诈的娃儿,你心中既有感觉,为什么不肯说出来?

    唉!机诈聪慧,足以担当大任,可怕的是作事绝毒,不肯留一分忠厚之心……”

    方兆南暗暗忖道:“这老和尚为我的生性,唉声叹气,难道他有……”

    忽听那秃顶黑髯老和尚说道:“你已服过我师兄苦心调制的熊掌、胆、心合成的全熊糕,这绝谷之中,炊具全无,足足费了他一十二个时辰,才算制成。

    刚才逼你相拼掌力,迫你把全身的力量用的点滴不剩,然后用他本身数十年苦练的一口真元之气,打通你的脉穴。

    他不惜损耗自身性命交关的真元之气,想用人力创出奇迹,使你在极短的时间中,登入我们少林密学,易筋洗髓上乘内功之境,唉!你这娃儿,不知感谢也还罢了,还要说出这等没轻没重的不敬之言。”

    方兆南心中甚是感动,本想对那白发老僧说句感恩之言。

    但话将出口之时,心中突然一动,暗道:“他这般不惜耗消本身真元之气,施恩于我,定然有什么作用,我如出言相谢,只怕他会低视于我。”

    当下把欲待出口之言,重又咽了回去。

    偷眼望去,只见那白发老僧微闭双目,发髯轻颤,神情甚是激动,似是正在考虑着一件极大的难题。

    大约过了一刻工夫之久。

    那白发老僧突然睁开眼来,目光炯炯逼注方兆南脸上说道:

    “目下武林中大乱已成,劫由人为,老衲纵有慈悲之心,也难挽回这已定的天数……。”

    他微微一顿之后,又道:“老衲想把三十年禅中悟出来的绝艺,传授于你……”

    他的脸色突然间变的严肃起来,声音也变得沉重有力的接道:“但你必需答应老衲三个条件。”

    方兆南微微一笑道:“不知三个什么条件?老前辈说出来,让晚辈先考虑一下再说!”

    “白发老僧沉吟了一阵,道:“第一件,学得武功之后,要维护我少林门墙,使本派仍然屹立于武林之中。”

    方兆南道:“老前辈授我武功,这一点应属晚辈份内之事,但不知第二件事又是什么?”

    白发老僧道:“第二件事,你要重振江湖信义,而且终身信守不渝,义之所在,死亦不辞。”

    方兆南沉吟了一会道:“信义二字,包罗广大,尽可有甚多歪曲道理,但晚辈既蒙错爱,自当洁身信守,尽力而为,这第三件事,是什么?”

    白发老僧道:“这第三条,只怕你不肯答应。”

    方兆南笑道:“不要紧,老前辈现在还未传我武功,如若我不能答应,老前辈也尽可收回传我武功的诺言。”

    那白发老僧暗暗叹息道:“好厉害的孩子,他已看透了老衲非传他武功不可了。”

    他心中在想,口里却郑重说道:“老衲传你的武功,大都是少林派中绝技,这些武功已在我们少林寺中沿传了数百年,但学会之人,却是少之又少。

    老衲私自把本门绝学传授外人,已背弃了本派戒规,但为形势所迫,不得不通权达变。

    唯一之求是你在老衲处所学武功,不能再授于别人,不论是妻子儿女,一律在戒传之中。”

    方兆南皱皱眉头,道:“如若别人从我施展之中学得,那算不算我私授他人?”

    那半晌不开口的秃顶和尚,此刻却突然接口说道:“狡猾的孩子,只要不是诚心相授,让别人学去一点,也不要紧。”

    方兆南突然轻轻叹息一声,神态十分虔诚的说道:“两位老前辈都存有救人救世之心,晚辈怎敢不尽心力!”

    他一向带着三分滑气,但这几句话却说的诚诚恳恳。

    秃顶老僧又道:“我那师兄还有一个私人心愿,此情此景之下,他已不愿对你说了……”

    那白发老僧急道:“觉非师弟不可……”

    秃顶老僧大笑,接道:“有什么不可说的……”

    方兆南道:“老前辈但请说明,只要晚辈力能所及,定当全力以赴。”

    秃顶老僧笑道:“好,那我就告诉你吧!你学会武功,行道江湖,别忘了去找罗玄和他比一场,如若胜了他,你就说,觉梦大师要你和他比武的!”

    方兆南道:“如若我打不过他呢?”

    秃顶老僧道:“那你就说觉非要你找他比武就是!”

    白发老僧道:“师弟这又何苦!”

    方兆南急急接道:“如若罗玄已离开人世呢?”

    觉非大师道:“那你找他的衣钵传人打个胜败出来!”

    方兆南沉吟了一阵,道:“这个晚辈定当办到。”

    觉非大师道:“你-非佛门中人,不论心术,生性,都无法常伴青灯黄卷,我和师弟传你武功,不过是借你之手,尽人力挽回一场武林浩劫……”

    方兆南忽然一整脸色,长揖拜倒觉梦大师身前,道:“两位老前辈既然这般看得起晚辈,方兆南敢不尽心尽力,誓死以赴,大师既觉晚辈罪孽深重,难人佛门,晚辈也不敢强求拜列门墙,只是有一事心中不明,尚望大师指点一二?”

    觉梦道:“老衲只不过是从相论人,-无未卜先知之明,你有什么疑虑,不妨提出,老衲自当尽我所能,为你解疑!”

    方兆南道:“听大师之言,隐隐之间,指出晚辈系生性狡猾之人,难道少林门中,就没人可传两位大师衣钵?晚辈不敢推拒两位赏赐之望,但亦不愿两位大师身负违背师门清规之咎,但得明示,晚辈自当引那德能兼具之人到此,以承两位大师衣钵!”

    觉梦大师拂髯微笑道:“问的好,欲寻一才德兼具之人,谈何容易,少林门中,虽有宅心忠厚之人,但却甚少才气过人的弟子……”

    他轻轻叹息一声,接道:“需知武术一道,虽然人人可习,但如想登峰造极,身集大成,那就要天赋过人,聪明异众不可,但此等人才世间-不多见。

    欲得一才,有如沙中求珠,千百年来,有不少武林高手,为寻找一位承继衣钵之人,遍求天涯而不可得,以致有不少绝技失传,亦有不少为爱才而错选传人,替江湖遗下了无比大患,老衲举两个例子,施主就不难明白了!”

    方兆南边:“晚辈洗耳恭听。”

    觉梦大师道:“先拿我们少林寺说罢,自达摩祖师创立吾派,以其超世绝人的卓越才气,面壁八年,手着《达摩易筋真经》,但我后辈弟子,何至千万,却无一人能继承他老人家成就的衣钵。

    少林寺中有七十二种绝技,但至今为止,老衲还未听过,上代高人之中,能够全部通达,似此等有轨可循,有证可考,上有师尊,中有同门可资研磋,但千百年中,竟然无一人有此大成他长长呼一口气,接道:“不是老衲自谦,我们少林寺一门,选徒可绝为严格,才,德-重者,始传绝技,单是那数十年晨钟暮鼓的生活,就非一般意志不坚的人,所能忍受。

    有很多上代长辈,把毕生的精力,用以研求武学,百年未出寺门一步,其用心不谓不苦,意志不谓不坚,但能贯通一、二十种绝技的,已是绝无仅有的了……”

    话至此处,似是引起了他无限感慨。

    他沉吟良久,才长长叹息一声,道:“据老衲所知,本派自开创至今,沿传数十代,弟子累计万人,其中成就最高的一个,也不过兼通五十四种绝技……

    那秃顶和尚突然接口说道:“师兄足以自豪于本门之中,近十年的闭关生涯,使师兄成就空前,料想三百年内,本门后无来者。”

    觉梦大师摇头叹道:“由此三十年禅关之悟,使我了解了罗玄心中之苦,虽明知武功传授非人,但却又不忍使自己一身成就埋没于泉下……”

    他目光缓缓由方兆南脸上掠过,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道:

    “世界上的人才,是这样的难于寻找。”

    方兆南忽觉心头一凛,拜伏地上道:“晚辈承教了。”

    觉梦禅师脸上泛现出安慰的一笑,道:“我虽违背师门规戒,但却把三十年禅关所悟,传留于人世之间,只要你以后能把老衲传授的武功还艺少林,老衲死亦瞑目九泉了!”

    方兆南突然抬起头来,庄庄重重的说道:“老禅师苦心,使晚辈如闻晨钟,如若我摔死绝壑,如若我被那黑熊吃掉,数月来,晚辈已经历了无数险恶之事,也亲身感受了人世生死别离之苦,如晚辈还有点可取之处,甚望大师容晚辈列身门墙,化身方外,托佑佛门。”

    觉梦大师双目闪动,盯注在方兆南脸上瞧了良久,摇摇头叹息一声道:你不是佛门中人,皈依三宝,也无法常伴青灯!”

    方兆南道:“晚辈心坚铁石,但望大师能春风化雨,使晚辈得……”觉梦大师接道:

    “天数使然,人力岂能挽回!”

    方兆南道:“晚辈身历惨变早已心若止水,如得恩准……”

    觉梦大笑道:“药医不死病,佛度有缘人!你不用再求我了。”

    觉非大师接道:“我师兄不肯收你,实是别有用心,如你列入门墙皈依三宝,叫什么人仗剑江湖,扫荡妖魔?”

    方兆南道:“但求两位允准晚辈列身门墙,大劫过后,晚辈再剃度入寺,永绝尘寰。”

    觉梦大师道:“以罗玄之才,尚不能逆天行事,何况老衲之才,还不如罗玄甚多,你不用求我了,快请闭目调息一下真气,澄清心中杂念,老衲就要传你武功了。”

    方兆南轻轻叹息一声,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么说来,晚辈当真和佛门无缘了?”

    他缓缓闭上双目,运气调息起来。

    觉非大师施展传音入密之术,对觉梦大师说道:“师兄,此子当真和咱们少林一派无缘吗?”

    觉梦大师道:“他眉宇之间,连生三道桃花纹,情孽重重。

    如何能入三宝,常伴青灯黄卷呢?”

    觉非大师道:“这么说来这娃将来要沦落淫乱的色劫之中了。”

    他似是极恨贪爱美色之人,说话时,满脸泛泛现出愤怒之色。

    觉梦大师道:“那倒未必,生具桃花纹,未必就贪恋女色,但此人一生事或都和女人纠缠不清,倒是不错……”。

    他轻轻叹息一声,道:“他虽然忠厚不足,难播我佛慈悲。

    但骨格清奇,聪明绝伦,实是一个禀赋极佳的上好之才。”

    觉非道:“他身集武功大成之后,不知会不会行事偏激,重蹈罗玄覆辙,我们虽然替武林造成一株奇葩,但也留下了一个大害。”

    觉梦道:“这方面倒不至于,不过他聪颖中隐现几分肃煞之气,只怕他仗剑江湖,扫荡妖魔之际,杀孽较重。”

    觉非道:“乱世重典,目下江湖上邪风正炽,武林正义沦亡,如果能有一个身怀绝技之士,挟智谋扫荡邪风,未尝不是一件大快人心之事,仅是如此,师兄大可不必忧虑……”

    觉梦大师道:“唉!眼下之局,实是甚需要他这样一个足智多谋,能够以毒攻毒的人才,出主江湖大局,他又不早不晚,在我们负伤逃出密室当儿,跌下悬崖。

    更巧的刚好就在我头顶之上,如若他远跌一丈距离,那时我伤势正重,也无法出手相救于他了。

    这般般巧合,冥冥中似都已早有定数,也正如大师兄遗言符合。”

    两人谈话,都施展传音入密的工夫,是以方兆南坐息尺飓,竟是一字未闻。

    觉非似是突然间想到了一个十分重大而又困难的问题,摇头叹息一声,道:“但目下江湖之间杀劫已动,咱们纵有传他武功之心,也难在短期之内,将一身所学尽授于他,只怕时机已误,远水难救近火。”

    觉梦道:“他武功已然早具基础,小兄准备以禅门中《移元传薪》之法,助他早成,三个月的时间,大概够了。”

    觉非怔了一怔道:“这岂不太苦了师兄了吗?”

    觉梦道:“形势迫人,已无选择余地,大证师侄,跌入绝壑,摔个粉身碎骨……”

    觉非道:“有这等事,我怎的没有见到?”

    觉梦大师道:“尸体已被他埋起来了。”

    觉非神色突然紧张起来,说道:“这么说来,咱们少林寺中,已然和强敌动上手了?”

    觉梦道:“何只动手,只怕已伤亡甚大,大愚师侄恐已难抽暇,去放南北二怪,待他运气完毕之后,我准备先传他《达摩三剑》,然后去释南北二怪,以开缚之法,交换两怪维护咱们少林寺的安危……”

    两人谈话之间,方兆南已经运气调息完毕,睁开双目,说道:“晚辈忽然想起一事,还未对两位大师说过。”

    觉非道:“什么事?”

    方兆南道:“冥岳已派强敌压境,贵寺中形势甚危。”

    略一停顿,把自己和大愚禅师力战二女的经过,极详尽的说了一遍。

    觉非怒道:“事关咱们少林一派兴亡,老衲岂能坐视不管陡然站了起来。

    觉梦大师道:“师弟伤势极重,已无和人动手之能,就是小兄也难和人相搏,快请坐下来,不要再无谓浪费时间。”

    觉非大师默然不言,缓缓坐下,但他这一怒之下,所受剑伤已然有两处迸裂,鲜血汨汨而出来。

    觉梦大师似是顾不得再管师弟,回头对方兆南道:“世人都说少林一派武功,纯走的刚猛路子,就是所用兵刃,也都是以禅仗、月牙铲等笨重的兵刃为主,对于剑道之学,更是茫然无所知。

    因此,江湖上就传出了我们少林派中无人会剑之言,老衲今日要传你三招剑学。”

    方兆南暗道:“如要正式传我武功,应该从奠基之得着手才对,为什么先要传我几招剑术呢?”

    他心中虽然疑虑重重,但却不敢出言相询。

    觉梦大师心中似是甚急,说完就传。

    他举臂作剑,说道:“这第一招名叫‘西来梵音’,杀机弥漫之中,隐隐布施我佛的慈悲之心。”

    方兆南暗暗忖道:“这一招名字好怪,那里像剑招……”

    但见觉梦大师手臂已开始缓慢的变动,不敢再乱想下去,赶忙凝神澄虑,全神贯注。

    只听觉梦大师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道:《达摩三剑》,实非平凡之学,虽只是三招,但每招暗含九变,看着容易,学起来可就难了,快些举起手来,以臂作剑,照我手势移动,由熟生巧,当可贯通个中奥妙。”

    方兆南随那老人,学一招“巧夺造化”,苦习了两个时辰只,记住了一半,事后用尽了心机,仍是想它不出,前车之鉴,那里还敢大意,当下举臂作剑,依照觉梦大师掌势变化移动。

    初学之时,尚无若何感觉,习约百遍之后,逐渐感觉到个中奥妙。

    那移动变化之中,似是隐含凌厉的猛攻,和严密的防守,当真是剑势一出,攻防兼有的绝世奇学。

    觉梦大师眼看方兆南已把那招‘西来梵音’演练已熟,低声说道:“这《达摩三剑》乃我少林派开山鼻祖达摩祖师亲创之学,习此剑道,已然兼修内功,平时多用时间练习,自然由熟悟巧。”

    他微微一顿之后,又道:“这第二剑名叫‘一柱擎天’此招一出,有如君王临朝。威武不可一世,你要用心学了。”

    方兆南垂首答道:“晚辈蒙大师如此看重,敢不尽我心力。”

    抬头看去,只见觉梦大师脸色变的一片庄严,右肘曲弯,当胸而立,缓缓向上举去。

    方兆南依照施为,又练习了百遍之多。

    觉梦大师低喧了一声佛号,正容说道:“《达摩三剑》我已传授其二,这第三剑,名叫‘大罗一纲’,这一招乃〈达摩三剑〉中最为毒辣的一剑,对手如非万恶不赦之人,不宜用此招对付。”

    说完,举臂相授。

    方兆南习完三剑,足足耗了四个时辰。

    觉梦看他把三剑变化,练习已熟,长叹一声说道:“这《达摩三剑〉,用了我十五年的时间,才把他精要变化,体会出来,如非我体会出这〈达摩三剑〉,也不敢讲清我们少林武学中,包罗有剑道一学。”

    方兆南道:“晚辈这数月来,虽然连遇凶险,事事物物,都留下了惨痛的记忆,但武学一道却是得天独厚,先蒙陈老前辈,授以绝学,半剑一掌,技绝尘寰,晚辈只一出手,无不得心应手。

    又蒙两位大师垂青,传授《达摩三剑),晚辈质虽愚劣,但已体会三剑妙用无穷,尤其练习出手之时,心境一片明朗,佛门密传,实非寻常可比……”

    觉梦大师听的似是十分留心,方兆南说到实非寻常可比时,突然接口说道:“半剑一掌,技绝尘寰,你既能用出此等形容之词,想那剑掌之学,定是有过人之处”觉非大师接道:“半剑之谓,是何用意老衲熟思不解?”

    方兆南道:“那位陈老前辈,传我剑法之时,因晚辈的一时疏忽,致把那一招剑术,未能学全,事后虽然用尽心机,但因那一招剑学玄奇高深,竟然无法想起,晚辈只记了一半变化,故而称它半剑!”

    觉非大师道:“原为如此。”觉梦大师道:“你可否把那一剑施展出来,给我瞧瞧,老衲或能为你补上此憾。”

    方兆南道:“老禅师如有雅兴,晚辈敬领教益……”

    他微微一顿之后,又道:“不过自大师传我达摩三剑之后,晚辈立时觉得这三剑招招气度博大,使剑人自生一种恭谨崇敬之心,似乎这达摩三剑较陈老前辈相授的剑法,要正大光明得多了。”

    觉梦笑道:“你把谨记的半招剑术,用出来给我瞧瞧再说!”

    方兆南低声应道:“晚辈恭敬不如从命了!”

    当下举臂代剑,把那招“巧夺造化”施展出来。

    觉梦,觉非,都看的十分留心,凝神相注,目不转睛。

    方兆南缓缓出手,施出了三个变化之后,停手笑道:“此招原有八个变化,但晚辈只记住了三个。”

    觉梦大师点头说道:“虽只三变,已见诡辣,如你能记全八变,其凶辣势将尤过‘大罗一纲’,此招尽极玄奇,老衲未窥全貌之前,也难评论,容我想上一段再说!”

    方兆南笑道:“老禅师尽管慢慢想吧!但以晚辈感受之中,觉得这一招‘巧夺造化’失之偏激。似不着《达摩三剑》来的正大。”

    觉梦大师沉忖片刻,忽然脸色大变,道:“昔年四大门派,追剿那施用‘七巧梭’的妖妇时,闹的伤亡狼借,但仍然被她逸走,本门一代英才的大智师侄,也在那一战中,重伤而亡……。”

    他微微一顿之后,叹道:“如若大智师侄还在人世,老衲也不会把数十年禅关静坐悟得的本门之学,传授与你了……”

    觉非似是突然悟解了师兄心中所想之事,急急接口说道:

    “师兄可是想到那招‘巧夺造化’,是罗玄所创吗?”

    觉梦道:“不错,此招辛辣绝伦,偏走极端,正和罗玄的性格相同,高傲不群,目空四海,如若冥岳妖妇出自罗玄门下,仅此一招,少林寺劫难已生……”

    话到此处,突然转眼望着方兆南道:“咱们虽然无师徒之名,总有传艺之情,我和师弟均已身受重伤,而且是伤到了经脉要穴,如非禅中静修,内功精进,早已横尸绝壑。

    今生一世能否修续断脉,复我神功,眼下还很难说,但我少林之危,已然迫在眉睫,老衲愿以授艺之情,交换你挽救我们少林一劫!”

    方兆南似是也警觉到情形不对,霍然站起身来,说道:“老禅师言重了,纵然老前辈对晚辈没有传艺之情,亦有救命之恩,若有所命万死不辞!”

    觉非急道:“他只不过学会《达摩三剑》,而且尚未纯熟,一人之力,岂能挽救大局?”觉梦大师道:“事已至此,只有冒险释放南北二怪了,由这两人之力,或可挽救目前咱们少林一次劫难了。”

    觉非道:“宁可防其有,不能信其无,事不宜迟,师兄就快些吩咐他吧!”

    方兆南也接口说道:“大师快些说吧!贵寺目下处境,确实险恶万分,晚辈虽然自知武功不足助人,但愿尽我心力……”

    觉梦轻轻叹息一声道:“两害相权取其轻,南北二怪虽然凶狡绝伦,但两人的武功,确实是当代中极罕见的武林高手。”

    他突然扶着山壁站了起来,接道:“走吧!我指给你看看他们被囚禁的地方。”扶着山壁向外走去。

    方兆南忽然发觉这位德高望重,武功绝世的老和尚,两个肩膀,一高一低,摇摇晃晃的向外走去,心中暗暗惊道:“此人受伤果然是甚重……”

    忖思之间,那老和尚突然加快了脚步,手也放开了石壁,急急向外奔去。

    方兆南急急追了过去,片刻之间,已出了突岩。

    觉梦大师停在绝壑正中,伸手向正西方指着说道:“向西三百步,有一棵突出的矮松,就在矮松下面有一个可以推动的石门,但那石门已经数十年没有打开过了。

    那本是我们藏经阁通往外面的密道,除了负责守护经阁的首座弟子外,寺中再无人知道,眼下事情紧急,老衲不得不通权应变了……”

    他轻轻咳了一声,又道:“那矮松下有一道人工雕刻的花纹,仔细一点,就可以看出来了!你推开那石门之后,直向里走,大约有一里左右,到了一处岔道的地方,左面向上的一道,通往我们寺中的藏经阁,右面向下的一道,是通往南北二怪的囚禁之地。

    不过此去十分危险,你一见到二怪,立时高声说出来意,千万不可和他们动手,二怪隔室相囚,这数十年来他们火气也许已小了甚多,但也可能变得更为凶残,你必须见机而作!”

    方兆南道:“这个晚辈自有应对之策,不用老禅师费心了,如若二怪被晚辈说动,答应出手相助,不知如何释放他们?”

    觉梦大师道:“本来有一把金钥,可以打开他们身上的枷锁,但这金钥我已交给大愚师侄,目下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他们手上紧缚的天蚕丝索解去。

    但此物坚牢无比,刀剑难断,必需先知道他结缚之法,然后才能解开,幸得大师兄逝世时,已把这结缚之法,传授给我方兆南道:“事情不宜再延误下去,就请老禅师传晚辈解那丝索之法吧!”

    觉梦大师道:“去了两人身上枷锁,还有天蚕丝索,缚束他们的手脚,但如解去丝索之后,他们完全恢复了自由,万一他们凶性未改,仍是当年的残忍,势必又为江湖上带来了莫大的灾害。”

    方兆南道:“冥岳的凶残,老禅师从未见过,晚辈身临其境,想来余悸犹存,好好的人,却被那冥岳妖妇,故意把他们扮装成鬼怪模样,除了她三个女弟子外,整个的冥岳,就未见过一个衣着整齐的人!二怪纵然凶残,也不过嗜杀成性,晚辈到时见机而作就是!”

    觉梦大师迅快的传授了方兆南解缚之法,然后嘱道:“老衲之意,方施主最好先由藏经阁,进入寺中瞧瞧,如若情势不是咱们预料的那般恶化,先别释放二怪……”

    方兆南道,“两位老前辈闭关坐禅之事,是何等隐密,只怕连贵寺中大部分弟子,都不知道此事,但冥岳中人,却能直接找到两位禅关重地,如若说事情凑巧,被他们无意寻到,衡诸情理,成份确实极小。

    因而使晚辈怀疑到,此事可能有贵寺中的人泄露隐密,如若晚辈这推断不错,目下贵寺处境,已然面临存亡绝续的关头。

    老禅师一念仁慈,只怕将致贵寺永劫不复之境,晚辈既不通休咎之术,亦不通星卜之理,只不过就事论事而已……”

    他微微沉忖了一阵,道:“晚辈去了,不论成败,晚辈当尽可能早些回来!”

    说完,长揖作礼,转身疾奔而去。

    觉梦大师望着方兆南远去的背影,长长叹息一声,才回身扶壁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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