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宗昊的名字就觉得莫名其妙的烦躁。这小子总是做一些有悖于常理的事。
“您今天哄走的那个薛启儒。我们昨天看见他去了户部尚书的府上,大半夜才出来。袁大人恐怕这个薛启儒和户部尚书有所勾结,所以今天特别让我来提醒您。本以为这个姓薛的晚上才赶来,哪知道大中午的就来了。这不送信儿送晚了。”二子嘿嘿地傻乐着。
“你这消息准确吗?”
“千真万确,的确是看到他进了户部尚书的府邸。”
“回去跟你家大人说,我晚点去他府上拜访。”看来我确实得去找这个袁宗昊一次了。虽然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不过上次哈米斯的事他替我说话,事后听他说话的意思是有意帮我解决掉朝里这些大人。也罢。君子性非异也,善假于物也。我便用用你袁宗昊。也好探探你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傍晚时分,我赶去袁宗昊的府上。袁宗昊在门口亲自迎我进去。他府上还和上次一样,处处规矩。进了书房,给我们斟茶倒水的是之前送到我府上的那对姐妹花。
“袁大人,这……”我指着这对姐妹。
“当初的玩笑,东方大人还记得啊。”袁宗昊笑了笑,“你们两个下去吧。”
等到两姐妹出了屋、关了门,我才问他:“你从哪得到的消息。”
“什么消息啊?”袁宗昊明显是在装傻。
“别装傻。当然是薛启儒去了户部尚书府上的消息。”
“东方大人,不是下官装傻,这消息的来源不能告诉您。”袁宗昊抿了茶看着我,“下官知道,东方大人来访肯定是谈结盟的事的。也想顺便探探我为什么想要帮您。其实没有为什么,我只是看不惯那些人在朝里的所作所为罢了。他们无非是吃饱了等死,却忝居高位。说得冠冕堂皇些,我这是为了国家社稷安危着想,说得自私点,我也是为了自己的抱负能够实现才下狠心清理清理绊脚石。”
“你入朝时间不短了,怎么现在才想到下手?京兆尹熟知京城内大小适宜,这些大人们的一举一动说到底都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你手里攥着的把柄应该不少,早点动手不是更好?兵贵神速,迟则生变。”
“再怎么兵贵神速也不能飞蛾扑火啊。”袁宗昊浅笑,“若是没有能将敌人一击击倒的把握,韬光养晦才是正道。更何况当时没有东方大人这么好的盟友,我怎么敢动手呢。”
“我这个盟友恐怕不好吧。”
“的确不好,尤其是这心意,跟我算得上是背道而驰。”袁宗昊顿了顿,“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不过殊途同归。既然你我如今都想要把这个朝廷清理清理,自然可以算得上是盟友。”
“那薛启儒是来找我商量提高朝廷收粮价钱的。这事你怎么看。”
袁宗昊想了想:“这种事没必要找你,只要说通了户部就行了。也不用怕皇帝察觉。毕竟皇帝日理万机,民间粮价多少这种事皇帝不会上心。更不会知晓。依我看,一定是户部尚书从中做扣儿。打算把你拉下来。我猜,户部尚书肯定是这么跟薛启儒说的:‘你若帮我把受贿的事做成,我便帮你提高收粮价格’。”袁宗昊笑着摇摇头,“其实这招挺阴损的。只要送礼的人进了你的门,那不管你收还是不收都说不清,这其中能做的文章哪怕扳不倒你,也能让你恶心恶心。好在我听二子说你今天连门都没让这个姓薛的进。看来户部尚书今天晚上睡不好觉喽。”
“虽然受贿这事没办成,薛启儒也不会就此罢休。今天有了这一番搅闹想必他不会再来找我的麻烦。我猜他应该回去贿赂户部了。”
“没错,他只不过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官场上的事他巴不得赶紧抽身呢。他这次来本来就是贿赂户部来的,只不过莫名其妙地让户部使唤了一次罢了。接下来他一定会去户部,买通户部尚书,提高粮价。”
“虽然户部尚书打算扳倒我,不过既然现在用计陷害不成,他也不能逼着薛启儒一而再再而三,再加上郭启儒那万两白银的诱惑,我算是安生了。只不过明知道他们之间私相往来,奈何没有真凭实据。还是下不了手啊。”
“真凭实据?”袁宗昊大笑起来,“真凭实据这种东西是最好弄到的。别忘了,薛启儒是个商人,而且这次是他们薛家唯一一次发财的机会了。他一定会想尽办法把事情做实。再加上他被户部平白使唤了一次,还挨了你一顿骂,想必现在对户部一定心生怨恨了。他做的越到位。我们得到真凭实据的机会就越大。再说了,户部尚书是户部长官。他手下也是有副官的。到时候找个想要上位的副官给他来一个落井下石不就好了。”
“户部副官啊。户部侍郎可是两个,怎么分啊?”
“谁跟咱们一条心。这好处自然就归谁。”袁宗昊邪笑着,“我早就查清楚了,户部侍郎两人,一个叫刘文江,一个叫张明庆。刘文江有些才学,年纪不大,为人一般,心高气傲的不受人待见。那个张明庆是户部尚书的同乡,听说在老家还沾亲带故。东方大人以为,我们留谁啊?”
我瞟了他一眼:“自然是留张明庆了。如果他真的和户部尚书沾亲带故、关系非常,那他一定知道不少户部尚书的把柄,他对我们更有利。那个刘文江既然不受人待见,想必也不知道什么有用的消息。要他何用?不过这人既然有点才干,留他做个副职也算是不错。”
“东方大人高见。这要是一般人可是会选刘文江的。”
“才干一般还心高气傲,这种人有什么留下来的必要吗?这是官场,可不是文人吟诗斗气争口舌之快的地方。”我瞟了袁宗昊一眼,“你还真是明察秋毫啊,看来这计划你谋划了不是一两天了。”
“我说了,我迟迟不肯动手,就是没有东方大人这样聪明的盟友。”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把我这个盟友除掉啊?”
“东方大人哪的话。你我不是早就说了吗,井水不犯河水。”
“那要是有一天犯了呢?”
“那袁某别无他法了。”
“既如此,袁大人好歹告诉我你的河,怎么流吧?”
袁宗昊沉吟半晌:“大河……向东流。”
“天上的星星还参北斗呢。”我白了他一眼。
好半天,我们喝着茶谁都不搭理谁。突然袁宗昊问我:“东方大人,下官有一事不知,想请东方大人明白示下。”
“怎么了?”
“咱们这谋划怎么除掉户部尚书。不过这个户部尚书叫什么啊?”
我想了想:“那谁知道呢。回头他临死的时候皇帝一定会说出他的名字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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