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宁知岁生子,穆秦再一次大赦天下。
满月酒的那一天,骆太医正式请辞。
宁知岁十分不舍:“本宫的身体一向是骆太医在调理,你这一走,本宫这心里竟觉得有些空落落的。骆太医可想好了,以后要去哪儿?”
“回王后的话,微臣听闻神农尝百草,十分向往。西堰山中有珍贵药草,昔年微臣得一挚友听闻进入西堰山的方法,想要去一探究竟。”骆太医说完便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宁知岁的神情。
宁知岁并没有太多表情,只是惋惜骆太医的离去而已。
宁知岁新生的那个小殿下被穆秦立为了太子,又力排众议只有宁知岁一人为后。
骆太医毫无牵挂,独自一人整理行囊去了西堰山。
转眼又是七年过去,骆太医……现在应该是骆知州骆大夫了,他在原陈国王都顾城偶遇了一支车队。
听人说,那是大晋的王后,回来省亲的。
骆知州大惊,宁知岁怎么会想到回顾城省亲?她分明应该什么都不记得了才对。
她回到顾城,莫非是想起了过往种种?
骆知州想方设法想要见宁知岁一面,却被侍卫队拦住。
无奈之下,骆知州回到了晋国。
站在皇城脚下,骆知州心中情绪翻腾。
他等了许久,只等来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
小丫头趾高气昂地仰着头看着他,问:“你就是骆太医?”
“回小殿下的话,草民骆知州,正是前太医院首。”骆知州只一眼便认出面前的这个小丫头就是宁知岁的女儿,当朝惠安公主。
不过五岁左右,已经聪慧异常。
她眨了眨眼睛,笑眯眯地凑到骆知州的面前,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袍:“你怎知我是谁?”
“您……”
“我可是同我母后幼时长得一样?”惠安公主一脸期待地看着骆知州。
骆知州愣了愣,摇头:“草民并未见过王后年幼时的模样。”
惠安失望地嘟起嘴来:“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草民斗胆想问公主殿下,王上为何不见草民?”骆知州愣了一下,试探着问了一句。
谁知惠安却一副大惊失色的模样,伸手捂住了嘴角,小小的孩子脸上竟然露出了一副成熟的神情来,她说:“你竟不知道吗?我母后去了顾城,父王生了好大的气,他要是来了,只怕要剖了你的皮。可是母后却说父王已经害的母后失去了很多故人,难道连这最后一个也不肯放过吗?父王听了一个人呆了许久,才放了我出来。骆太医,你当真不怕我父王吗?”
“……”骆知州愣了愣,有些不明白穆秦让这个小丫头出来是何用意了。
惠安却是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扯住了骆知州的衣摆,问道:“我母后从前究竟是什么样的?你跟我说说吧,父王和母后都不肯告诉我,母后从顾城回来之后便一个人搬到了倚岚殿中,我听宫人说那是母后在王府时候住过的院子,可那里离着父王很远,我很担心母后。”
骆知州愣住。
他低头看着面前这个愁眉苦脸的小丫头,喉中涩然,缓缓地点了点头。
他说:“这个故事还得从陈国未亡的时候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