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海面,反映着夜空土微弱的星光,再生号在海面上随波起伏,船首和船尾的指示灯像魔鬼的眼睛,舱内和驾驶舱均透出金黄的灯光,但却一点也没有人的生气,只有海浪拍打上船身单调而又永不休止的声音。
凌波宇潜至船旁,在船尾处静静地冒出海面。他将一个有强力吸盘的钓子黏贴在船身,借力升离了水面,第二个钩子安贴在更高的位置,到第五个钩子时,他巳像猫儿般轻盈地跃上船尾。
船上静悄悄地,不问半点人声。
但超乎常人的灵觉,却感到一阵出奇的烦厌和不舒服,他不明白为何有这种异常的感觉,这时巳没有可供思索的时间了,行动是首要之务。他从防水的背囊取出一支发射麻醉针的手枪,弓着身、鬼魅似地窜过静悄悄的甲板。非必要时。他是不会动用杀伤力强的家伙。
驾驶舱在最上一层,下面是上下两层的船舱。
他来到舱口处,眼睛往内望去。
长桌上堆满蔬果但却空无一人,在舱尾虚有一道旋梯。看来像是通往地狱的入口,不知如何,他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血腥味从那里隐透出来。
他强压着往内去的冲动,闪过舱口,来到船舱的一侧。
一道梯子通往上面的驾驶舱。
他攀梯而上,才升上两级,仍未可以看到驾驶舱的情形。
上面忽地传下两声沉重的呼吸。
陵渡宇全身一震,不足因为上面竟然有人,而足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
极度的烦躁。
一种无形的能量,在空气中激荡着,那种力量透进人的神经里,使人心跳乏力。
凌渡宇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直至心神回复平静,才往下回攀。若非是他,换了别人,早已抵受不住跌了下去。他一生便在精柙功夫上修行,比普通人有强大百倍的精神力量,才能坚持下去。
直到脚踏在甲板上,他才松了一口气。他不明白发生了甚么事,恐怖骇人的气氛,弥漫在这充满死亡气息的船上。
他退回舱口,小心翼翼闪进舱里,他身体每一寸肌肉都全面戒备着,准备应付任何突如其来的变化。
他探头往旋梯内望进去。
以他见惯血腥踊面的经验,也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个角度往下望。恰好见到一头金发散铺在旋梯最下的一级,一只鲜血淋漓的手伸了出来,紧抓着旋梯边缘外栏的铁枝。这金发女郎死前应是拚死往上爬,但却给人硬生生拉回去,所以旋梯最下几级拖出了几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凌渡宇自然地回身后望。寂然无人的舱口吹来了一阵寒风,幸好他胆子极大,而且他的一个优点是愈危险时愈能保持冷静,这助他屡度难关。
他提起麻醉枪,往下一步一步走去,到了最低第五级时,他手按扶栏,跃了下去。
“噗”的一声,他已站在底舱的地板上,同时身子俯低,减少敌人攻击的面积。
入目是血淋淋的人间地狱。
除了身后的金发女郎,另四条体分布在舱内不同的位置,破头、断颈、破胸,种种死状。惨不忍睹。舱板舱壁染满血浆,在昏黄的灯光下,充满了邪恶的恐怖味道。
凌渡宇的眼光转往舱端状上晕伏的少女,她仰躺状上,秀发披散,胸脯轻起轻伏,是这屠埸里唯一的牛命。
千惠子!
凌渡宇跨过体。来到床前,伸手轻拍千惠子的俏脸。
干惠子“啊”一声轻轻呻吟,悠悠醒,当她张开眼来,看到凌渡宇,猛然省起甚么似的,张口便要惊叫。
凌渡宇早估到她有这种反应,一手掩着她的樱唇,柔声道:“不要怕,我和你妈禾田稻香来带你走。”
千惠子不但没有半点喜欢,反而露出骇然欲绝的惊惧柙色,拚命摇头。
凌渡宇的手轻轻离开了她的小嘴。
千惠子闭口喘气,却没有再叫。
凌渡宇低喝道:“勇敢点!我们走。”
千惠于睁开眼睛,珍珠般的泪从美丽的大眼睛涔涔流下,摇头道:“走不了在附近,我感觉得到。”
凌渡宇不解地道:“不用怕!我会保护你地止住声音一股邪恶冰冷的感觉,由背后脊椎升起,转瞬弥幔全身,他其至有想呕吐的感觉。
千惠子目瞪口呆望着他背后。
“蹬蹬蹬”!
旋梯晌起沉重的脚步声。
凌渡宇感到晕眩和乏力感风暴般吹袭着他的神经,只想往地上躺下去。
“呀!”
千惠子掩着脸凄叫起来。
凌渡宇像在逆风中抢上斜坡的人,凭着钢铁般的意志,将身体往后扭转过去。
一对饿狼般血红的眼睛瞪视着他。
宽阔的眉膀,棕红的头发。
纳粹人立在旋梯尽处,瞪视着他。
无形邪恶的可怕能量,在底舱的空间内激荡着,凌渡宇正处在这能量漩涡的中心点,他很想捧着头高叫起来但他正以无上意志抗拒着这想法和冲动。
千惠子歇斯底理地尖叫。
凌渡宇运聚全心全能。狂喝一声,手中的麻醉枪扬了起来。
纳粹人双眼异光大盛。
凌渡宇全身僵硬起来,枪举到一半便凝在半空。
他忽地明白了横山正也的说话。
他是纳粹人,也不是纳粹人。
人是没有这类超乎常人的无形能量,一种能控制别人神经的邪恶力量。
凌渡宇开始深长的呼吸,累年的精神苦修使他有抗拒的本钱。
纳粹人眼中透射出惊异的神色,想不到竟有像凌渡宇这样的顽强对手,喉咙处发出野兽般的喘息声,身子地向凌渡宇迫来,手指撮聚成锋,当胸插至。
千惠子再发出惊天动地的一下尖叫,声音止,似是晕了过去。
看着当胸插来的手刀,凌渡宇想起地上破开胸膛的体,奋然一振,枪向前瞄,手指扳掣。
“笃”!
一枝麻醉针正中对方手刀的中指尖。
纳粹人的反应非常怪异,像小孩第一次玩火给烧灼的情形,全身一震手往后缩,怪叫一声,向后急退。
凌渡宇只觉全身神经一松,扳掣要射第二针,黑影一闪,握枪的手一阵剧痛,手枪巳脱手飞去,原来纳粹人急退后又欺土来,举脚踢正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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