梯折断,有个中年男子卡在了中间,上上不去下下不来的。
“哎哟!店家,你这是什么朽木!”中年男子骂道。
看到这个情形,宋天一又开口说道:“这木头若是再脆一点就好了,掉下去却好过被卡在中间强。”
只听“啪!”的一声,那中年男子就掉落在了地上。
这时的项露画的眼睛瞪得老圆,惊讶地说道:“这宋少侠的嘴莫不是开过光吧。”
只见那中年男子吆喝得更厉害了:“啊呀!我的腰啊!我的腰是要断了啊!”这时小二和几个小厮赶紧过来将拿男子抬了出去,许是去找大夫了吧。
这时宋天一又转头目含忧愁地看着凌霄说:“凌霄,我们带了雨具吧。这儿到袁萧府上还有半个时辰路程呢。”
只听,天空突然发出“轰隆隆~”的雷声,豆大的雨点就密密麻麻地落了下来。刚才抬着那男子去找大夫的队伍又折返回来。
“哎,这什么鬼天气!雨说下就下啊。”
“去拿把伞,喊上轿子,把大夫接到客栈来吧。”
“接了活的小厮拿起一把伞就赶紧出了门。”
坐在楼上的项露画看到这场景,兴奋了起来:“诶!阿姐,真的诶,那宋少侠的嘴真的跟开过光似的,说什么是什么!天要下雨又被他说中了。”
“好了好了,吃完赶紧回去休息。赶了一天路了,你不累吗?”江娱心对项露画说道。
吃过晚饭,江娱心安顿项露画睡下,就打算回房去。
“阿姐,”项露画唤道。
“嗯?”江娱心看出项露画好像有心事,于是就又坐在了她的床边,打算再陪她一会儿。
“师兄跟怜薇姐姐都是好人,但他们又杀了那么多人,干了那么多坏事。你说,这样他们还算是好人吗?”项露画问道江娱心。
“嗯嗯~”江娱心抬眼看看窗外想了想,良久,再收回目光看着项露画说道,“于那些被他们杀害的人来说,他们是完完全全的坏人;于他们自己来说,他们一生都是悲剧吧,尤其是张夫人;于客观来说的话,自然是罪过多一些。但他们对小画是真心爱护的。”
“那他们死后会下地狱吗?”
“或许会吧。”江娱心温声说道,“但他们会永远在一起的。人这一辈子难得找到一个愿意陪自己,并且自己也愿意陪对方一生的人。对于两个想在一起的人来说,身处地狱又有何惧。”
“不是很懂。”项露画目光里露出似懂非懂的神情。
江娱心摸摸她的头,又缓缓说道:“如果有一天,你有太多不能想通的道理,那就抬头看看天空。天空宽广开阔,学着它做个肚量大的人,时间会教会你该如何去看世事的。”
“嗯。”“那你跟周大哥会一直一起陪着我吗?”项露画突然问道,“我喜欢跟你和周大哥在一起。”
这话倒叫江娱心一时接不上话,片刻后开口说道:“小孩子不要想那么多。”这时江娱心才想起上午离开梧州时顺手买了一盒蜜饯,于是从袖子里拿了出来递到项露画手上说:“这是我在路上买的蜜饯,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吃一颗,有事别憋在心里。”
接过蜜饯,项露画很是开心,钻到江娱心怀里撒娇道:“我就知道阿姐对我最好了!我最喜欢吃蜜饯了,阿姐以后可要常给我买。”
听了项露画这话,江娱心脑海里突然闪现了一个片段:
梁王府后花园。
十三岁的梁心儿拿出自己买的蜜饯盒给七八岁的梁浩楠。
梁心儿:“小楠,呐,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可不能多吃哦,吃多了会长蛀牙的。”
接过蜜饯的梁浩楠开心地跳了起来:“哇!阿姐最好了!我最爱吃蜜饯了,阿姐以后要常给我买!哈哈哈!”
看江娱心神情有些恍惚,项露画坐起身来问道:“阿姐,你怎么了?”
听到项露画的询问,江娱心这才回过神来:“哦~没事没事。”又给项露画整理整理了被子,“时候不早了,你早点睡吧。我也回去睡了。”
江娱心给项露画的房间里吹了灯才关上房门离开的。
走出房门的江娱心突然觉得一阵心悸、胸闷,手心里也全是汗,耳边一直回荡着梁浩楠的声音。她扶着栏杆慢慢回到了房间,将房门关上,才允许自己重重地倒在地上缓一会儿。泪水不经她同意地从她的眼睛里不断地涌出来,她的意识像是被什么引力又重重拉回了无底的深渊。她看见头顶的房梁,伸手想要去触碰,又好像有千万丈的距离,是她无论如何都无法企及的高度。
她就这样放任自己躺在地板上,除了放任自己,她做不了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