砖跪着裂开,惊扰圣驾。
“慢。”李煜抬手止住身后那些人,走到吕布身前把他扶了起来,温声道:“文纪,你素有才情,朕知你心。你须保重身体。”说罢把身上的披布解下,披在他身上,对他道:“你的忠心朕明白,你以史喻今,称朕为主公,不过示警于朕乱世之中不进则退。然东吴之败,在于与蜀争荆州。”
这时原本跟在李煜身后的人里,闪出一位大臣,跪拜道:“臣卢绛有本上奏,吴越是我们的仇敌啊!将来肯定会和宋朝一道攻击我们,做其帮凶,我们应当先下手灭掉他,免去后患。”
李煜苦笑了道:“吴越是北方大朝的附庸,怎么能轻举妄动,发兵攻击呢?”
“臣请陛下以属地反叛为名先予以声讨,然后向吴越乞求援兵,等他们的援兵到了,陛下就发兵阻挡,臣再领兵悄然前去偷袭,就能一举灭掉吴越。”卢绛却是极为硬气,一时之间居然想出这样的法子。
“不必再说了!”李煜冷然转身,不再理会卢绛,只对那被吕奉先夺舍的刘纲说:“卿家近日可有什么佳作?”所谓上有所行,下必效之,这刘纲能得李煜喜爱,只因他被雷劈之前,文章诗词作得极好的缘故。
但此刻刘纲,已然是那骑赤兔,把画戟,战三英惊十八路诸候的战神,哪里还是那个只会填词作对的文人?方才他失神,不过这五日之间读史,想起自己前世半生英雄,却在史书上被人写得如此不堪,尤其是那声“三姓家奴”,更在茶馆说书口中流转,一时失了心神罢了。
此时被李煜问到,吕布清了清嗓子,冷然道:“某无什么佳作,只是近日在坊间听那各色行脚人等,传诵一首诗,颇是遗世佳作,听落催人泪下。”
“噢?”李煜停住脚步,回身道:“且读来听听。”
“君在城头竖降旗,妾在深宫那得知?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人是男儿!”吕奉先淡然读出这首在茶馆听来的诗,这却是后蜀国的花蕊夫人,国破后所写的诗,而花蕊夫人,此时就被赵匡胤收在宫中!后蜀之主孟昶降宋之后,就因为花蕊夫人面对赵匡胤时毫无笑容,而被杀死!
刘纲如还是那个刘纲,他决不敢如此说话,但刘纲却已不是刘纲,何况他这五日得知大汉已成历史之后,翻读史书,看得那诸葛亮把刘禅当儿子骂还博得千古美名,见李煜解衣衣之,刘纲便立了心,这一世,便硬要做千古留名的忠臣,这首诗读罢了,他不理李煜脸色变得铁青,继续说了一句更加大逆不道的话:“但愿主公能教那‘刬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者,
到了宋国仍能教那教赵匡胤‘恣意怜’!”
他所说的,却是李煜和小周后偷情后,用来写小周后美态的那首词里的语句,李煜一听,如受雷殛,周围那些臣下,惊得纷纷跪下,李煜过了半晌,才冷冷地道:“刘纲,好你个刘纲!好,你竟然如此代朕着想,来人,拟,发刘纲至林仁肇军中,着补左突骑军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