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郡王疲惫地笑一笑:“免除被猜忌,得以寿终正寝,儿孙们也可安享富贵太平,这样有什么不好?就算是再换个皇帝,也不这样,甚至因为没了皇上的愧疚之心,反不如现在呢。”
“可是我不甘心。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也就罢了,可其中枉死多少叔伯兄弟子侄,你不知,越往里查,越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永平郡王道:“从前的好多事确实疑点重重,如今看来确实未必全是刘氏一族做下的。只可惜,当时未想到这里来,刘氏众人杀得急,也没来得及细审这些枝节。”
“定是梁王父子心里有鬼,才匆匆定下刘氏一族的罪,将他们尽数诛了去,也将前事都抹了去。”
“是啊,那时就已经将前事尽抹了去。事隔多年,越发难以查证,却没想到倒被你这个粗人给查出了些蛛丝马迹,这事才真是蹊跷呢。你莫中了别人的计,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将来少不得又为他人做嫁衣裳,你到时又该不甘心了。”永平郡王慢慢说道。
宁泰郡王听得冷汗涔涔:“幸好得你提醒,不然入了他人的套了。”
永平郡王笑道:“的确如此,说不得你所查得的东西,亦是他人伪造的呢。”
“言之有理。”宁泰郡王点头,“不知这是何人欲来搅浑水呢。”
“可能是刘氏余孽,也可能是南夷奸细。”永平郡王皱眉,也懒得再猜,只道:“谁知道呢,趁着皇上还没起疑心,你就此罢手吧。”
宁泰郡王只得点头应是,一时去了。
永平世子安世瑜便自里间走出来,对父亲泣道:“这事只怕十之**是真的,咱们家危矣。原本儿子以为这只是谣传,恐我们两家一向走得颇近,必受之牵连。故请父亲劝阻一二,让事情到此为止。虽然宁泰皇叔因前罪,少不得受罚,却也不会有性命之危。皇上念在咱们家尚算识趣的份上,不奖不罚也就是了。若事情果然是真,皇上便是能容下咱们几家,太子登上大位,却必不会放过的——那些事传将出去,到底有损他的帝誉,且因他有心病,定会处处猜忌着咱们,一招不甚,就可能抄家灭族。虽不知挑起事端的为何人,但儿子倒是感激他,至少儿子将来赴死,也能做个明白鬼。只可惜不知家中无知妇孺可得宽恕?儿子无能,不知如何破局,还请父亲为儿子们打算一番。”
永平郡王闻言,心下萧然。
如今天下大势已定,安氏众人,老的已领不得兵,少的还没成大器,大楚兵权几乎尽归皇上父子,宁泰郡王的一番行为,纯粹是自寻死路,这事要是没闹出来,该多好啊,大家都糊涂着,皇帝也能少些忌讳,仍能如从前一般和睦。
不过儿子说的也确实没错,若从前事真是安世弘所为,其心性可见一斑,不管此事有没有闹出来,永平王府都是前途难测。
永平郡王叹道:“但愿一切都是谣传。为今之计,也只能按捺下心,静观诸事如何变化,再从中寻出路吧。”
宁泰郡王果然收了手,事情暂时停滞不前。
安天祐倒没有多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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