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又说:“这么多的菜,好像还是少了一样东西!”
坐在一旁的张晓兵会意,马上站起来说:“是啊,我去拿。”说着就往包房外跑,潘旋也跟着站起来,一脸茫然,不知哪里还不周到。李玉洪笑笑:“快坐下吧,我说的东西他知道,由他去吧!”
随即,张晓兵拿着一瓶白酒走了进来,白酒是那种半斤装的,不多。这时,潘旋方知自己失误在哪里,脸上露出几分羞涩,赶紧说:“我没想到,我……”
“都是自己同志,干嘛这么客气。”李玉洪挥挥手叫潘旋坐下:“本来我们公安队伍是不允许喝酒的,但今天开个列外,这不是快过年了吗,你不是请我们提前吃个团圆饭吗,我们就喝点吧,来……来……张晓兵!你傻愣什么,赶紧倒酒啊!”
当然,在那顿由潘旋请客的“年夜饭”上,潘旋没有喝酒,潘旋自己喝不了酒,李玉洪也不劝她喝,也不让她喝。因为潘旋待会儿还得回医院,还得和刀莹莹呆在一起。和刀莹莹在一起,按照李玉洪的说法,得寸步小心,任何蛛丝马迹都有可能引起刀莹莹的怀疑和猜忌。
张晓兵也没喝,喝酒的,只有李玉洪一个人,像他这样的老警察,除了上班时间和特殊时间,他都喜欢小酌一杯,就一杯,二两,不多。
喝酒,倒不是李玉洪酒瘾泛滥,而是酒对他而言,不仅可以解解身上的困乏,还能使他曾经余留的那些枪伤少去一些疼痛。时不时地,那些枪伤就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在天气的变幻中折磨着他,疼在心里,也疼在他二十年前的记忆中。
李玉洪永远不会忘记二十年前的那个晚上,那时,他还是边界上的一名缉毒警。李玉洪清楚的记得,那晚上他们接到线人举报,有一伙毒贩从金山角弄了一批海洛因过来,要经过他们境内,但这伙毒贩也够恨的,不走水路,也不走山路,偏偏选择了让缉毒警们感到头疼的森林。
所谓的森林,就是没人踏过的丛林险峻,这样的路根本没有坐标和方向。毒贩们为了逃避堵截和卡口,选择亡命奔途。这样的森林危机重重,不仅有凶恶的豺狼虎豹,搞不好还会迷路,以至弹尽粮绝,活活被困死。但正因为如此艰险,恰恰让边防警察们束手无策,毒贩们完全可以借助这样的地形顺利越境。
根据线人提供的情报,这次毒贩们携带的海洛因量特别大,少说也有几十公斤。当然,这伙毒贩手里都有家伙,光微冲就有两三支。当晚,上级下了死命令,增派了二十来个武警战士参战,要求坚决把这个团伙拿下。李玉洪他们兵分几路,潜入丛林寻找那伙携毒越境的毒贩。
那场战斗真是一场始料不及的遭遇战,李玉洪参与的那支队伍偏偏与毒贩们狭路相逢。
在天黑摸地的丛林里,他们与毒贩们火拼了好久,只听见寂静的深山之中传出喋喋不休的枪炮声,响声震得豺狼乱串,夜鸟惊心。但在那无人之境,深山之处,这些枪炮声又显得微不足道,难以飞出浩瀚的丛林,难以让远隔数里的队伍闻讯赶来增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