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菜圃之中,蹲守菜园,汲水浇菜,拔除杂草。直到午后时分,不见农夫回来,两人腹中饥饿,白云川发牢骚说:“请人做工,哪有不管饭的道理?我再去杀只鸡,取来烧熟,先把饭吃了吧。”
柳红鸢说:“我们本就为偿还昨日那鸡才来务工,要再杀只鸡,明日再被喊来做工,能告假到几时?”白云川想了一回,也觉得有道理,两人饿着肚子,枯坐了两个时辰,日渐偏西,并排坐在屋后菜地边的石头上,眼巴巴的等着农夫回来,唉声叹气。
忽然有人敲动门扉,白云川烦闷,大喊道:“门没锁,自个儿进来。”柴门“吱”的一声,进来一名女子,进入堂屋,道:“兄台,明日可送一担青菜入南山书院,这是定钱。”然后放下十几文铜钱,回身走了两步,却又转过身来,犹疑的问:“兄台,你没事吧。”自言自语说:“每次都是热情待人,这次却不露面,敢怕是病了?”便转到屋后去寻找,柳红鸢和白云川听得脚步声,转头一看,吓得魂飞魄散,结结巴巴道:“秦姨······您怎么来了?”
秦姨说:“我司管书院伙食,自然是来买菜。你们不是告假吗?却在这里躲懒?且问这里种地的大哥,去了哪里?”
柳红鸢吓得不敢出声。白云川耍个机关,说道:“你若想知道大叔去了哪里,就不要把这事儿告诉孟夫子。”秦姨摇了摇头,说道:“算了,他去哪里,与我何干?所谓‘子不教,父之过’也,今日此事,当如实告诉里正大人,令其加强管教。”
白云川急了,连忙服个软,半真半假的说道:“秦姨,弟子错了。那农夫要去探访故人,昨日杀鸡烩肉请我们吃,央我们看一日菜园。弟子嘴馋,吃了人家的肉,只好求云歌姐姐告假,来偿那顿饱肉。”
秦姨颜色稍缓,道:“书院已吃罢午饭,你二人应还没吃饭吧。”白云川说道:“回秦姨,别看这里满地菜蔬,孔圣人有训:‘君子远庖厨’,我不会打火也就罢了,偏偏这柳红鸢,也不会做菜,刚才还想着扯几把菜叶,胡乱嚼一嚼呢。”
秦姨笑了,说道:“你这娃儿,断章取义的功夫倒是不浅。但菜蔬生吃,容易腹泻,你们先去屋里坐一坐,我去给你们做饭吃。”言毕入了厨房,觅得油盐酱醋,讨了几把韭菜,掏出几枚鸡蛋,打着火石,就灶上炒出一大盘韭菜鸡蛋;又和了些棒子面,煮成一锅粥,道:“快吃吧,别饿坏了。”柳红鸢与白云川正饥饿,吃的津津有味儿,秦姨含笑看着他们,煞是妩媚。
白云川问道:“秦姨,你不吃吗?”
秦姨说道:“中午在书院吃过了,已然不饿。”
白云川由衷感激,说道:“秦姨这么勤快美貌,将来一定会嫁个好人家。”
秦姨说道:“臭小子,懂什么嫁娶之事?吃饭还堵不上你的嘴?”转过头去,轻轻叹息一声。
柳红鸢眼快,桌子下狠狠拧了白云川大腿一下,斥责道:“好像秦姨嫁不出去?要不等你长大了,娶了秦姨去?”
白云川脸红到脖子根,嗫嚅道:“这是长辈,你胡说什么···”
秦姨倒被逗乐了,笑着说:“别闹了,快点吃,小屁孩,净说些不着四六的话。”
吃罢饭,白云川拍拍肚子,谢道:“多亏了秦姨,帮我拜了五脏庙,这会儿正舒坦呢。”秦姨正色,说道:“下次不许欺骗师长、不许无故旷课。这次我就饶你们一回吧。”白云川和柳红鸢连忙致谢,端茶倒水献殷勤,秦姨道:“别闹了,我去把碗筷略洗一洗,免得主人回来怪罪。”
柳红鸢说道:“秦姨,我虽打不得火,洗碗却是可以的。”径收拾了碗筷,去庭前水缸舀了水,自去洗涮碗筷。
白云川在屋里与秦姨正闲话,忽闻柳红鸢惊呼一声,二人大惊,出去观看。柳红鸢却正往屋子内跑来,撞个满怀。秦姨道:“红鸢,何事惊慌?”柳红鸢道:“秦姨,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