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位瑞大爷家里有着两个好买卖,一个是给母亲放印子钱,一个是把府里的古董拿出去给他女婿贩卖,不是一般的赚钱。”
说着,贾钰把从周瑞家里抄出来的几个大箱子都摆到贾政和贾赦的面前,一样样拿给两人清点,贾母也让鸳鸯搀着过来看。
印子钱的借据加在一起不下三十万两,各种古董的售卖票据不计其数,看名字就知道都是府里经年积累下来的珍品。
贾母、贾赦、贾政三人就是傻了眼,这荣国府都快让这些人给弄成空壳子了。
贾政狠狠瞪着媳妇,王夫人却不怕他,就这么僵持着,素来被媳妇各种斥责的他,却不知如何开口训教媳妇,运了半天的气,也说不出话来。
“政儿,我且问你,按照当朝律法,这放高利贷三十万两该当何罪?”
“夺爵、罢官、抄家。”
“抄谁的家?王家,还是贾家?”
“主使人是贾家儿媳,当……当然是抄贾家。”贾政说到这里满头冷汗都下来了,再看王夫人眼神都变得杀气凛然。
王夫人一看自己要遭,便是口无遮拦,天真烂漫的性子爆发出来。
“你们何必如此看我?贤德妃在宫中每月那么大的花销,我若不是用这些印子钱撑着,哪有钱打点上下?
没有我二哥王子腾撑着,这所谓的荣国府还剩下什么?你父亲就是这两公府最大的官,工部五品郎中。
没有我王家,你们荣宁二府早就破落到不知道哪里去了!您们敢对我不敬,我二哥不会放过贾家,贤德妃也不会容忍你们欺侮她的母亲。”
看着贾母和俩儿子犹豫的样子,贾钰就是好笑,怒斥道。
“母亲,薛姨妈是你的妹妹对吗?这荣国府里掌权的王家人,母亲和王熙凤两人还不够?还要给我也去了王家一脉的女儿。
你们王家女人就此掌控了荣国府,非要把这荣国府的牌匾摘了换成王国府,才能满足你王家无底洞的贪婪之心是吗?”
然后又指着王熙凤,说到:“就这样的,谁家敢娶回来?丧门星!手上几十上百的人名,接着贾府先祖的名头,对贾家门生故旧颐指气使,胡作非为,包揽诉讼,什么都敢干。
那薛家薛蟠手上多少人命官司?好好的荣国府就是给你们这种丧尽天良的王家薛家顶包、挡灾、挣黑心钱的?
大伯,你还有心看热闹,你长脑子了吗?你是荣国府袭爵的,翻了事情第一个夺大伯你的爵位,再送你进大牢去,难道还能惩戒老祖宗吗?你是男人吗?”
贾赦听完一头冷汗,这才想起来,这荣国府自己屁事都管不了,但是这王夫人、王熙凤搞出来的腌臜事情却是全都算到他的头上。
“逆子!你竟敢如此编排你母亲,大逆不道,大逆不道!”
“母亲,莫要胡言乱语,我首先是贾姓子孙,首先要对得起列祖列宗,其次才是你的儿子,母亲要毁了这荣国府,儿子怎能苟同?这官司打到皇上哪里我也不惧!
母亲到底是荣国府的儿媳,还是王家派来败坏荣国府的奸细,这事情要仔细查证才行!”
王夫人此时气的眼睛都快鼓出来了,这混账今日怎么了?就因为一个丫鬟,彻底爆发了?自己这些年处心积虑要把这荣国府翻过来,挟持到自己王家去,今日竟然被这个孽障给揭开了盖子了?
王夫人计上心头,看向贾母,说道:“儿媳今日被逆子冲撞,这逆子竟然因为个勾人的狐媚子,就连娘都不认了,夫君也是不管,求老祖宗做主。若是老祖宗不管,我便跟这贾政和离,回娘家去。”
贾母一定听就明白这王夫人的意思,若是王夫人离开,自己在这府里也就只能养老了,再没有往日一言九鼎的威势,老太太眼珠子一顿转悠,开始想办法斡旋。
“赦儿、政儿、宝玉,无论怎么说咱们这家丑不应该外扬,二儿媳来咱们家几十年了,贤德妃在宫里也是地位尊贵,总是功劳大于过失。
这些印子钱虽是不对,然而如今做这个事情的不止咱们一家,咱们悄悄的把事情平了,也就是了。一家子,两个儿媳妇都休了回娘家,咱们家也是难看。”
贾钰一听就明白了,这老妖婆,真是好打算,还不是舍不得自己控制儿媳,在家里作威作福的好日子。网络高人说得没错,这老妖婆的最高信条就是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
贾政一听就迎合母亲的话说:“母亲说得是,母亲说得是。”
贾钰冷笑着说道:“大伯,父亲,有些事情本不该我说,但是,为了将来我们这些小辈的还有家产度日,我又不得不说出来,否则将来我们这些人都要要饭去了。”
贾母、王夫人、王熙凤一听,心里都咯噔一下,这宝玉又知道了什么,要说什么?
贾赦和贾政就都看向宝玉,贾政吼道:“逆子!你胡扯什么狂言?”
“父亲,您也别吼。如今咱们府上每年要花销至少十万两银子,每年的进项不过三四万两银子,庄子上的田赋、房产的租金都收到不知道哪一年去了。
就这状态,我们这些小辈的将来只能喝西北风了。”
“什么,怎么可能?”贾政都吓了一大跳。
贾赦直接问贾母:“母亲,宝玉所说可是真的?”
“未曾查过账,这些都是琏儿两口子管着呢。”贾母毫不在意的说道,贾母虽然知道这些事情,但是让她过苦日子当然是不愿意的,既然王熙凤有本事维持着繁华,老婆子又不知道哪天一蹬腿就去了,操这个心做什么?
贾母更有底气的是自己安排的管家,可是贾赦的儿子儿媳,大儿子要闹也脑补起来。
贾赦就怒向贾琏和王熙凤,怒喝道:“贾琏,事到如今你还不实话实讲?”
贾琏就吓得够呛,只得哆哆嗦嗦的说:“父亲,家里的管家都不大理会我,我不清楚。”
贾赦双眼如铜铃的看向王熙凤:“管家媳妇,你来说!”
王熙凤此时感觉自己如坠冰窖,浑身冷气森森,此时她才明白自己就是个大傻叉,自己欺上瞒下,自作聪明,闪转腾挪,自己为凭着自己的机智,能够把这破烂府邸经营的红红火火。
此时她才发现,自己已经根本无法解释,无法言说,自己在这府里是个什么身份?明明是大房儿媳妇却全都听二房太太的,到了关键时刻,自己姑妈能帮自己说话吗?
她明知自己跳进了圈套,绝望之下却还是忍不住看向了王夫人,结果王夫人却把头扭过去,又看向老太太,老太太的演技更是高明,只见贾母一脸茫然不知的表情看着自己。
王熙凤凄然一笑,说道:“我这两年身体都病着,时常糊涂,屡次请辞,却还让我担着,出了纰漏自己也不记得了。”
贾赦此时也是明白了这都是母亲的诡计,连说好,怒火中烧,大喝一声:“来人,去把赖大、林之孝都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