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虞星照常傍晚六点去心仪彩妆店化妆。
7点坐上地铁。
8点公司打卡。
接着从大厅的一侧绕至后门。
通过一条长而狭窄的走廊。
尽头是一节通向二楼的台阶,台阶陡峭,间距不一,护栏杠又矮又细,对于穿着高跟鞋的姑娘们来说,这里就像整个王府的缩影,高档却虚空危险。
上了二楼再右拐就来到了换衣间。
一打开门。
和往常一样,最先冲击虞星视野的就是白炽灯下一具具,白花花的年轻肉体。
第一次见到这场面的虞星着实被吓了一跳,羞红了脸。
如今看着这一排排的姑娘,她自己也早已是这酒林肉池里的一员。
换衣间的姑娘们,有的动作艰难地穿着礼服,有的弓着背努力拉着因劣质而不顺畅的拉链。
也有的些许悠闲,一边穿着闪闪发亮的高跟鞋,一边和旁边的伙伴们交谈着今晚的油腻客人,昨晚的丰厚提成,那场景就如早晨高峰期的菜市场,在混乱中井然有序地运作着。
只是今天,气氛从虞星打开门进去就突然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开始是几个人窃窃私语:“就是她!”
“你确定!”
“当时我就在前台坐着,亲眼……”
“啧啧,我还以为多漂亮呢……切……都不如我”
“白菜萝卜咯”
“……”
有几个在交谈的姑娘聊着聊着发现气氛不对,也慢慢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一脸懵逼地抬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目光都聚焦在了站在门口的虞星身上。
虞星算是这里的新人,没认识几个人,也没几个人认识她,此时此刻她也一脸懵逼。
这里的人去的快,来的也快,就像街上来来往往的人,都是些只有今天没有明天的人,大家互相也都不认识。
过了今晚,明晚不知道是否也还能见着。
这里只有几位老资格的女孩有权势,其他人都只是夹着尾巴做好自己的事,乖乖巧巧挣自己的钱,只是,今天在她们看来虞星已经破坏到了她们的资源分配。
“喂,听说你和杨少词睡了啊!?”
尖锐的女高音打破了沉默的僵局,一个披散着长发却面露凶相的女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一张好看的俊脸满是愤怒,那犀利的眼神恨不得要把人生吞活剥了,却又带着几分不赶相信的语气质问道。
“嗯”
“日你妈!”
那姑娘爆粗口的同时还以迅雷不及掩耳抡起手,上去就是一拳。
被这突如其来的仗势惊得没反应过来的虞星实实挨了一巴子,姑娘的手劲儿也出奇地大,一拳就把虞星抡懵,砸墙上,头磕到墙角,接着一屁股跌倒在地,只有暗红色的血涓涓地涌出来。
刚还在看热闹的姑娘们躁动不安。
人群中有声音断续响起:“打架会被开除的”
“聚众打架更是……”
“没有人管一管她吗?……好多血”
“走走……你也不想惹事吧。”
“……会不会闹出人命”
“……”
很快,更衣间就只剩下了寥寥几人。
虞星感觉不到时间的流失,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只感觉整个头胀得很大很大,还在持续膨胀,脑里像灌了铅又像充了气,眼珠子突突地跳,后脑勺热乎乎的,和屁股下的冷地板形成了对比。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虞星出奇的平静,她终于可以卸下一切,只是静静地坐着,一心只感受着身体的变化,和慢慢涌上心头的倦意。
第二天虞星在医院里醒来。
一睁眼就被外面强烈的阳光刺得只得又闭紧了。
空空荡荡的房间里,设备单调而冰冷,外面阳光明媚,可虞星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她静静地躺在床上,陷入了沉思。
她不能再过这样的日子了。
她需要加快计划的步伐,她要充分利用资源,早点离开这个地方。
独处的日子里虞星总会陷入回忆中,人们说喜欢回忆的人是因为现在过的不好,过去又太美好,所以总会情不自禁地逃避到回忆中去寻求安慰。
她觉得她是的。
在她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医生进来了,后面跟着珠珠姐。
虞星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珠珠握住了双手,满脸担忧地寒暄道:
“星星,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啊,看你这手细的,平时也没怎么照顾,这次还出了这种事情,都是姐没照顾好你啊”
说着眼眶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