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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山王欧凌天豁达大度,放走了“鬼捕”廖纹穹与沙孟海,成都水师总督朱玥也侥幸逃脱性命,欧凌天把他们统统送上岸,愿意留下的就留下,不愿意留下就走,水兵中有百十人早就厌烦了明军军官的腐败,觉得跟着华山王自由自在。水匪们论功请赏,大碗酒大块肉,兄弟之间没有隔阂,这种日子痛快,就加入“华山黑龙”。
寨主吴老,收获也不小,蓝岭熙也是第一次品尝到如此美味,加上白鹭的手艺,大呼过瘾。
邹老大的酒是用江心的泉水酿制的,香醇爽口,“水里蛟”余茂才也是酒鬼,几次来讨要,邹老大就是不给,余茂才手下的人不光欺人太甚,而且心术不正,平日里欺男霸女惯了,见有点姿色的女子就不怀好意的骚扰,邹老大在一次与蓝岭熙喝酒时把这个情况告诉了他,蓝岭熙打怒,叫来余茂才就是一顿训斥,蓝岭熙说:“余茂才,我们押运的可是你家主子淮安巡盐御史梁金锌的走私盐,廖大人的五万石官盐运不到四川,半路肯定会被水匪劫持,二万石走私盐价值不菲,要是在半路上因为你的人胡搅蛮缠出了事情,你余茂才有几个脑袋够砍的。回去告诉你的奴才们,给我老实一点,否则我让他们下江喂鱼。”
余茂才唯唯诺诺的答应了,不过也恨上了邹老大,加上他也看中了邹老人的妻妹白鹭,几次纠缠都被回绝,暗揣心眼,准备见机行事了。
船队饶过三峡,时间就长了一点,就在“鬼捕”廖纹穹与华山王欧凌天的水军苦苦作战终于来到岷江水域时,蓝岭熙的渔船紧随其后也已经进入西陵峡,在牛肝马肺峡看到了被炮火犁过的两岸任然有青烟冒起,一片焦土令人触目惊心,可见战斗之激烈,连蓝岭熙都倒吸一口凉气。“鬼捕”廖纹穹的船队经历了什么样的危机,蓝岭熙能够想象得出来,华山王的“华山黑龙”不好惹,欧凌天是志在必得。
几具尸体顺水漂流过来,仔细观看,都是明军水兵的尸体,缺胳膊少腿的,样子太吓人,“水里蛟”余茂才都心惊肉跳,庆幸自己没有随官船一起出发,否则的话,炮弹可不长眼,人死如灯灭。
邹老大看着死尸对蓝岭熙说:“战斗很激烈呀,都是大口径炮弹,一炸就是一大片,像我们这样的渔船一炮就沉了,大人,你真的认为水匪不知道我们船上装的是走私官盐吗?”
蓝岭熙没法回答,沉默不语。
邹老大面色沉重地说:“我知道你用的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但水匪的狡猾也不在你之下,大人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别带着我们这些渔民一起殉葬。”
蓝岭熙回答说:“邹老大放心,我都想好了,万一有水匪来袭,我们决不能反抗,把货物交给他们就是了,保命要紧。”
邹老大点点头:“有大人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邹老大就与你赌这一回,但愿我们能够逢凶化吉,一帆风顺。不过大人也要控制好那个余茂才,他可是亡命之徒。”
蓝岭熙表面上答应了,其实他心里有数,遇到水匪余茂才肯定会反抗,否则他无法向梁金锌交代,那么就借水匪之手除掉他。于是悄悄告诉手下人自己的计划,水兵们听说能保命,谁还会去主动惹事,水里的死尸就是下场。
渔船行驶到白狗峡,眼前的战场更让人胆战心惊,柑橘林被炮弹炸的东一片西一片倒伏着,岸上还有余烟升腾,变成暗红色的血涂抹在岩石上,来不及收拾的武器撒落一地,只是未见尸体罢了。水兵们暗自祈祷着,老天爷,千万别让我们再遇到水匪,保佑我们安全过去,给你磕头作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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