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内心的忐忑,等待着审判。
林承眼珠停了一下,没有说话,咀嚼着嘴里的食物。
“医生说我的精神状态跟身体不适合生小孩,我也….不太想要。”
她的话音才落,他忽然起身,隔着餐桌将碗里的汤狠狠泼到陈浥的脸上。
她浑身顿时僵硬成石块,脸上蔓延出一片火辣辣的疼痛。
低下脑袋,她没敢发出一点声音!
耳边是狠厉的质问:“我带着套,你怎么怀上的?”
“总….总会有意外。”她声音难掩抖颤,汤汁从脸上滴落下来,狼狈可悲。
“去你M的意外。”他冲过来,扯住她的头发迫使她仰头看他:“告诉我,是不是别人的种?”
头皮顿时传来撕裂一般的锐痛,她眼里全是痛苦,可语气很坚定:“不是。”
“不是别人的种你敢不留着他?”手上一用劲,将她从椅子上甩下来:“你个贱人,以为有几个追随者就可以无视我是吗?”
“当了个小小作家就梦想变天鹅?没有老子你算个屁?”他一边怒骂,一边抬脚踩她的腰臀、腹部。
陈浥咬紧牙关,冷汗混进汤汁不断淌下来,只双手护住脑袋,任凭他的脚底板在自己身上肆意践踏。
“说话啊,你TM的舌头被狗吃了吗?”
“我叫你说话,说话听到没有?”他蹲下来,扯住她的衣领扇她的脸,眼里的阴狠能杀人:“告诉我,你肚子里的孽种是谁的?”
陈浥看着他,嘴角淌出猩红的鲜血,她闭口不言。
这姿态更惹怒了疯子一般的丈夫,他推开她,狠命地踩她的肚子,咬牙切齿地加大力道!
陈浥鼓膜内充斥着无尽的谩骂,这是她这辈子听过的最多的、最恶毒的叫骂;
她的身体被踩碎,她的五脏六腑已破损,她仅存的,对人性可怜的信任,也土崩瓦解!
她清晰地感受着体内一股热流,缓慢而持续地穿破自己的身体,流到大腿,流到冷冰冰的地板!
生机勃勃、读书声震耳的校园,林琦欢正在上英语课,班主任将她叫出来,没有多说什么,只忧急地道了一句:“琦欢,老师要带你去一趟医院。”
“为什么要去医院?”
“先别问,不要怕,老师陪你去,啊。”
这样的语气,这样的神情,她似乎猜想到了什么,一句话也没再问,沉默地跟着老师去了市人民医院。
医院人很多,刺鼻的消毒水笼罩住琦欢,老师拉着她的手穿梭在楼道里,最后来到一间病房。
病房是多人床,里头交杂着病患跟家属的说话声,琦欢的眼睛透过那些人,落到其中一张辨不清原样的面容上。
老师是按照病床名找到琦欢的母亲的,一抬首,声音却生生卡在喉咙里,然后转过头,看向旁边自己的学生。
琦欢有些木然的、沉默地看着床上罩着氧气罩的女人,她不太认得出那张脸;
太肿了,太破了!她想,就算她清醒过来,那么肿的眼睛,应该也是睁不开的吧!
周围的声音此起彼伏,这个小小的不到3平方的范围,跟病房里其他的人阻隔成了两个世界,琦欢抬起脚来,走到母亲的身边……
她没哭,也不说话,伸出瘦小的一双手,隔着一张薄薄的被子圈住母亲的身体,把脸贴在她的胸口上。
张了张嘴,她轻声而乖巧地说:“妈妈,我来看你了,不过我不是翘课,老师带我来的。”
老师陡然捂住嘴别过头,不敢再看一眼眼前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