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弯腰抱拳的苏寻。
沈炼还有些懵。
他不明白,一个往日里混吃等死的家伙哪来的胆子杀了一位上官。
他更不明白,苏寻又是哪来的那么好一手功夫,至少拔刀速度很快。
他现在脑子里很慌乱,因为苏寻杀了凌云凯,他是苏寻的上官,他也要负责,所以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大胆!以下犯上!这是造反!”
直到凌云凯带来的一位小旗一声怒喝,客栈里的众人才回过神来。
凌云凯的人全部拔刀对准苏寻。
苏寻身边的殷澄拔出刀与他们对持,因为苏寻是为了帮他才得罪凌云凯,否则他不可能被逼得下杀手。
“呛啷!呛啷!”
随着殷澄拔刀,其他同僚也纷纷拔刀和凌云凯的属下对持。
“你们想干什么!要造反吗?”
凌云凯的属下有些慌了,因为他们人少,真打起来肯定会吃亏。
“大人。”所有人都看向了沈炼。
但沈炼一向优柔寡断,电影里甚至是坐视殷澄被逼得在面前自杀,此时他又能出做什么果断的决定呢?
所以他保持了沉默,一言不发。
“你们最好想清楚,凌总旗可是魏公公的外甥!”凌云凯的属下说道。
“什么!魏公公的外甥。”
“凌云凯居然来头那么大……”
“这可怎么得了,祸事了啊。”
听见凌云凯是魏忠贤的外甥,苏寻身边的同僚们顿时慌了,然后纷纷收回了刀,和苏寻拉开了距离。
“你们……一群懦夫!”
殷澄见状,恼火的骂了一句,紧了紧手里的刀,坚定不移的站在苏寻身边,这里谁都能退,唯有他不能!
“左右听令,将苏长安和殷澄二人拿下!”沈炼闭上眼睛,咬牙说道。
殷澄不可置信:“大人!”
苏寻就那么平静地盯着沈炼。
电影里这一段,殷澄被凌云凯诬陷诽谤皇上,要抓他下诏狱,沈炼没有庇护,反而亲自逼得殷澄自杀。
现在被沈炼放弃的人无非是多了一个他而已,此人优柔寡断,还容易为了女人坏事,与其不足以为谋。
沈炼就是个大舔狗,先舔北斋,但北斋喜欢信王朱由检,在电影里他为了舔北斋,将能证明信王检谋害皇帝的证据交给了北斋,然而信王最后却为了灭口要把他和北斋一起杀了。
这就叫,爱她的最高境界就是要帮她保护她心爱的那个男人,这样她才不会伤心,我也会开心罒w罒。
后来他又舔一个妓,女周妙彤,结果周妙彤只是怕他,而她真正喜欢的另有其人,沈炼都知道了还继续舔。
他就隔着一扇门,看着周妙彤和其他男人卿卿我我,老刺激了。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舔王吧。
又或者是他有什么特殊癖好。
“不抓你,就害了我们所有人。”沈炼不敢直视苏寻的眼睛,毕竟苏寻再怎么说也是跟了他那么多年的下属。
凌云凯属下的小旗冷笑:“沈大人做出了明智的选择,为了两个小旗丢了身上的官衣,可就太不值得了。”
“拿人吧。”沈炼吐出一口气。
昔日的同僚在短暂的犹豫后,便上前准备解苏寻和殷澄身上的官衣。
“慢着!我自己去见魏公公!”
苏寻话音落下,一刀将凌云凯的尸体枭首,提着脑袋大步往外走去。
再过几个月天启皇帝快死了,等信王登基,魏忠贤也就倒台了,但他现在却依旧权势滔天,苏寻不介意当几天阉党,利用他的权势爬一爬。
毕竟比起阉党,明末的东林党也是烂得流脓,这群文官就是笑话,满清入关时,廖廖几个敢自杀殉国,为了活命投降的倒是一个比一个快。
典型的就是礼部尚书钱谦益,当时他可是东林党的领袖之一,满清入关后,秦淮八艳之首的名妓柳如是约他一起自杀殉国,钱谦益弯腰摸了摸河水,说水太凉了,下次再来吧。
然后下次……他就降清了,当了满清的礼部侍郎,高官厚禄享受着。
明末这些投降的文官啊,那是国亡而他不亡,任你改朝换代,只要他投降够快,那荣华富贵就都还在。
所以在苏寻眼中,明末的阉党和东林党没区别,都是大垃圾堆。
但他为什么要选择魏忠贤这个垃圾堆呢,因为东林党现在支持的是信王朱由检,也就是历史上的崇祯帝。
崇祯帝想当个明君,很勤奋,一堆自以为英明的骚操作后加快了明朝的灭亡速度,最后自挂东南枝了
苏寻不喜欢这个亡国之君,比起崇祯,他宁愿选择去当两天阉党,至少够自由,而且办起事来无所顾忌。
二是因为他知道的东西在朱由检那里换不到信任,反而会被他灭口。
所以他只能选择魏忠贤啊!
他要保住魏忠贤不倒,然后取代他,一步步爬到最高,权倾朝野,让朱由检登基之后也只能当傀儡皇帝。
大明国要由他苏寻说了算!
他说打谁那就打谁,说睡谁就睡谁,睡皇后,还得让皇帝给他铺床。
董卓表示老铁比我更牛逼。
看着苏寻提头而去,殷澄反应过来后也连忙扶着刀柄跟上,他虽然管不住嘴巴,但也是个讲义气的,而且并不怕死,否则在电影里不会自杀。
客栈里所有人都是面面相觑,这苏寻疯了吧,杀了魏公公的侄子,还敢提着凌云凯的脑袋去见魏公公。
“他是不是想跑?快跟上!”
凌云凯属下的一个小旗说道,紧接着所有人扶刀纷纷跟了上去,一旦苏寻和殷澄想跑,他们便会出手。
如此一来,明时坊的大街上就出现了非常奇特的一幕。
两名锦衣卫走在前方,其中一人手里还提着一颗人头。
身后是大队的锦衣卫持刀紧随,还有的人将短弩搭在手臂上。
让人看不懂这是个什么局面。
……………
魏忠贤府邸。
魏忠贤披头散发,穿着一身白色的单衣,正在侍女的伺候下泡脚。
“今儿个……是中元节吧,你怎么到咱家这儿来了。”魏忠贤的声音很慢。
一旁的赵靖忠捧着一个盒子:“义父明鉴,正因为今天是中元节,所以靖忠特意来给义父献礼祝贺来了。”
赵靖忠是魏忠贤义子,按绣春刀第一部的剧情,魏忠贤倒台后他执掌东厂,后来也是他杀死了魏忠贤。
魏忠贤最大的爱好就是收干儿子干女儿,收了一堆,自己都记不清。
所以苏寻杀凌云凯毫无压力,魏忠贤自己都不一定记得这个侄子,否则也不会跟自己一样才当个小旗了。
“嗯,靖忠啊,你有心了,东西放下,早回吧。”魏忠贤笑着说道。
赵靖忠弯腰低头,刚想说话,一名东厂番子跑了进来,单膝跪地:“启禀厂公,外有一锦衣卫小旗求见。”
“哟,这倒是稀罕,连个小旗都敢来求见我了。”魏忠贤饶有兴趣。
因为皇帝宠幸,目前天启皇帝又因为乘船落水的原因重病不起,所以魏忠贤在京城权势滔天,来找他走后门的人很多,但头一次有小旗来。
说白了,东厂和锦衣卫里官职低于千户,连求见他的资格都没有。
赵靖忠舔着脸拍马屁:“义父,这说明什么,说明啊,现在连这种屁大点儿的小人物也知道您说话好使。”
“你啊,这张嘴啊。”魏忠贤指了指他,脸上的笑容却是遮不住,对番子说道:“今儿个中元节,咱家高兴,就不跟他一般计较,把他打发走吧。”
“回厂公,那小旗还提着一颗人头说……说是您侄子凌云凯的。”东厂番子颤颤巍巍,直接变成了双膝跪地。
因为怕被迁怒,丢了脑袋。
魏忠贤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虽然他脑子里没有凌云凯这个人,但既然说是他侄子,就肯定是他侄子。
因为在大明,与他魏忠贤有关系的人,还没有谁敢冒充。
“义父息怒,孩儿这就去杀了那无知狂徒!”赵靖忠抱拳说道。
魏忠贤抬手:“不,让他进来。”
一个小小的锦衣卫小旗,杀了他的侄子,还敢提着头,大摇大摆的来求见他,他对其中的原因很感兴趣。
这也是为什么苏寻要提着凌云凯人头的原因,否则说不定根本连魏忠贤的面都见不到就被番子挡回去了。
“是,厂公!”番子起身离去。
几分钟后,苏寻被解了佩刀和身上的匕首,只身一人提头进了魏府。
“下官苏寻,北镇抚司小旗,参见厂公!”苏寻放下人头,抱拳弯腰。
魏忠贤面无表情,肉眼看不出喜与悲,目光落在凌云凯的脑袋上,不急不缓的道:“这就是咱家那侄子?”
“启禀厂公,正是。”苏寻答道。
魏忠贤笑了:“你不怕死吗?”
“卑职全是为了厂公!”苏寻面不改色的说道,语气斩钉截铁。
魏忠贤端起茶杯:“哟,听这话还冤枉了你,说说吧,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自己滚去诏狱等死吧。”
“事关重大,卑职只能告诉厂公一人,请厂公暂退左右。”苏寻说话的同时看了赵靖忠一眼,就说你呢。
赵靖忠勃然大怒:“你放肆……”
“诶,靖忠,你先出去。”魏忠贤阻止了他。
赵靖忠面向魏忠贤:“义父万万不可啊,万一此人有……”
“他不敢,也不会。”魏忠贤打断了赵靖忠的话,看向苏寻:“咱家自认为看人很准,你说,咱家说得对吗?”
“厂公慧眼!”苏寻拍了句马屁。
还看人准呢,准你妈个头。
你亲爱的干儿子杀了你,你视为傀儡的信王骗得你团团转,还准?
赵靖忠冷冷的看了苏寻一眼,随后转身离开,并且还关上了门。
魏忠贤放下茶杯:“说吧。”
“厂公,卑职之所以杀了凌云凯是因为他欲害厂公啊!”苏寻说道。
魏忠贤无动于衷,不咸不淡的说道:“再给你两句话的时间,说不出让咱家感兴趣的,那就不用说了。”
“陛下落水是信王所为,信王欲除厂公!”苏寻直接放了个惊雷……这通天修为,天塌地陷……不好意思串场了。
魏忠贤手里的茶杯抖了一下,目光如炬的盯着苏寻:“你只是个小小的锦衣卫小旗,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卑职所言皆有证据,敢以项上人头担保!”苏寻斩钉截的回答道。
魏忠贤看了他一眼:“继续。”
“是,厂公。”苏寻继续说道:“今夜明时坊金陵楼发生一起命案,看似是为了谋财害命,但实则不然,死者里面有一个很特殊的人,郭真。”
“掌印太监郭真?”魏忠贤问道。
此人乃是皇帝的亲信。
苏寻点头:“正是此人。”
“继续说。”魏忠贤眼神凝重。
苏寻说道:“月前陛下乘坐宝船落水,这宝船乃是郭真监造的,他与北镇抚司锦衣卫千户陆文昭曾是西军同袍,受陆文昭指示对船动了手脚。”
“而陆文昭是信王的人,事后又杀了郭真灭口,厂公细想,陛下本就体弱多病,又因为乘宝船落水,如今病重危在旦夕,又无子嗣,若有不测何人得利最大?莫过于信王朱由检!”
朱由检是天启皇帝的胞弟,天启皇帝没有儿子,死了就是他继位。
“证据呢?”魏忠贤问道。
苏寻答道:“厂公可派人去锦衣卫案牍库调查宝船建造的相关文书,若晚了,说不定案牍库就要起火了。”
电影里,因为北斋在画里面暗讽阉党,所以上面命令凌云凯去抓北斋,沈炼喜欢北斋的画,也跟着一起去了,为了保护北斋杀了凌云凯。
他杀凌云凯之事被北斋目睹,北斋逃走,将此事告诉了信王的人。
所以信王的手下丁白缨和北斋演戏,以此威胁沈炼去烧案牍库,烧了就把北斋给他,不然就将北斋交给锦衣卫,把他杀凌云凯的事捅出来。
沈炼就去烧案牍库了,只不过他将监造宝船相关的那本文书给带了出来,后来为了北斋又交给了信王,准备带着北斋远走高飞,结果被信王追杀,最后他被活捉,信王登基后特赦了他的罪名,降职为锦衣卫总旗。
“来人!”魏忠贤大吼一声。
不多时,门被撞开,一名女子带着数十人冲了进来:“义父!”
这女子是叫魏廷,是魏忠贤排行第四的干女儿,也是其得力干将。
“马上去将锦衣卫案牍库里和宝船监造相关的文书拿来。”魏忠贤说道。
“是!义父!”
魏廷好奇的看了苏寻一眼,随后又迅速带着人退去,将门给关上了。
魏忠贤看着苏寻说道:“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咱家不想追究,但你立了大功,告诉咱家,你想要什么。”
到了现在,他已经不怀疑苏寻所说的话了,因为以他的势力,有了固定的方向,很容易就能验明真伪。
他背后惊出一身冷汗,本以为信王是个任由他摆弄的乖宝宝,没想到居然藏的如此之深,有如此手腕。
他之所以从没怀疑信王,就是因为信王贵为王爷居然能向他下跪,但现在看来,这是何等恐怖的心性。
如果没有苏寻这番话,他都已经想到后面会发生什么了,陛下驾崩后信王登基,然后就是罢免他魏忠贤。
“卑职别无所求,但愿为厂公鞍前马后!”苏寻大义凛然的说道。
魏忠贤说道:“不到千户都没资格见咱家,既然如此,你就先补个北镇抚司千户的缺吧,明天就来上任。”
“来人,去取套千户官衣来。”
“多谢厂公栽培!”苏寻努力的装出一副非常激动,感激涕零的表情。
锦衣卫千户是正五品官,他这也算是一跃成为锦衣卫核心领导了。
南镇抚司专门司职监察锦衣卫内部,相当于是特务里的特务。
北镇抚司专管诏狱,可以自行逮捕,刑侦和处决犯人,不用经过其他司法机构,所以权力非常之大。
南北镇抚司各设五个千户所。
一个千户所管一千二百多人。
很快,就有人捧着一套崭新的千户官衣和腰牌走了进来递给苏寻。
“你这算是对咱家有救命之恩,咱家是个没根儿的,重感情,以后好好干,咱家不会亏待你。”魏忠贤还给他画了一张大饼,要是苏寻有本事,他不介意提携,反正也是给自己办事。
“卑职绝不辜负厂公厚望!”
“光凭一份文书不够,咱家要能钉死信王弑君的证据,人证!物证!这件事是你上报的,就交给你办。”魏忠贤看着苏寻近乎一字一句的说道。
那份文书只能让包括他在内的一部分人相信信王谋划弑君,但不足以说服天下人,所以必须拿到铁证!
只要他捏死了信王弑君的证据,那信王在他面前再也跳不起来了。
同时也是借着此事试探苏寻的办事能力如何,不行就换个方式处理。
苏寻抱拳:“请厂公放心。”
不用魏忠贤说,他自己也要捏死信王弑君的证据,不止是魏忠贤要操控信王,他以后也想操控信王啊。
要等他有了足以让天下人信服的功绩才好谋朝篡位,前期只能通过遥控信王把持朝政,如果现在杀了信王篡位,明天他就能被大军团团包围。
“去吧,乏了。”魏忠贤挥挥手。
“卑职告退!”
苏寻捧着官衣和腰牌转身离去。
苏寻走到院子里碰见了赵靖忠。
“赵公公。”苏寻微微一笑。
赵靖忠看了一眼他手里的千户官衣,冷哼一声就往魏忠贤卧室走去。
苏寻对此不以为意,毕竟他根本就没把赵靖忠视为自己的对手。
……………
魏忠贤府邸门外。
沈炼等人还围在那里。
久久不见苏寻出来,殷澄眼中充满了焦急,他知道恐怕危在旦夕了。
“都散了吧。”沈炼平静的说道。
所有人各自离开,因为都默认苏寻已经死了,毕竟提着魏公公侄子的脑袋进了魏府,还能活着出来不成?
“咔吱吱吱——”
众人刚刚准备离开,魏忠贤府邸的大红木门突然缓缓向两旁打开。
所有人都是下意识闻声回头。
然后就看见双手捧着一套锦衣卫千户官衣的苏寻走了出来,对着他们露出一个温文尔雅的笑容,说道:“诸位同僚,重新认识一下,在下锦衣卫北镇抚司千户,苏寻,苏长安。”
鲁迅先生曾说过一句话:我就站在你面前,你看我几分像从前。
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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