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天地间阳气逐渐恢复。环顾四周,巨兽与佛光早已杳然无踪。若非现场一片狼藉提醒着众人方才经历过的激烈交战,大家一定以为只是做了一场梦。
不远处传来老主持激动发颤的嗓音,他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嘴里念叨:“无量寿佛”。参加法会的僧侣纷纷跪地,同样双手合十,低声念了句佛号。
众人见状也纷纷虔诚跪拜,若不是方才老天佛光普照,及时阻止巨兽行恶,这世间只怕早已生灵涂炭,万劫不复。
“爷爷,这已经是神话故事了吧。”封三清撇撇嘴嘟囔一句,恰巧被村长听见,他顺手扔了本书过去,准确无疑砸在了封三清身上。
“这可是有祖宗手札记录的,你小子懂个球。”
“好好好,您继续,继续。”封三清揉揉被书砸痛的位置,对村长翻了个白眼。他可是接受过唯物主义洗礼的新青年,怎会相信此等无稽之谈。
村长叹了口气,他轻轻拍了拍封三清肩膀,声音有些微弱:“三清儿,你还年轻,很多事情不是用科学就能解释的。”
封三清刚想说些什么,却听见外面传来了吵闹声。
原来是杜老三一行浩浩荡荡踏着烈日回来,身后紧跟着一位颇有仙风道骨风范的老者。
远远就听见杜老三大声嚷嚷:“村长,村长,大师来了。”
村长又恢复了往日的几分严谨神态,见老者来了,不慌不忙上前迎接。
“一和师傅,您来了。”
老者点点头,和村长寒暄了几句后直奔主题。
“来你这之前,他们已经带老道去白蛇坟坑看过了。”
“可有解决之法?”
“此事恐十分棘手,老道暂无解决之法。原本上苍有好生之德,那白蛇再过二百多年便可消除罪孽,功德圆满,位列仙班。如今蛇身被毁,修仙失败,封阳湾这次恐难以善终。”
一时间,人群一阵骚动。
“怎么办,一和道长都没得法子。”
“实在不行就离开这里,总不能等死吧。”
“就是,就是”
“......”
“一和师傅,你我都明白,七百年前的灾难决不能在封阳湾重现了。”村长面色凝重望向一和道长,语重心长道。
“老道自然晓得,众位乡亲莫要惊慌。各自回去准备着雄黄,硫磺等辟邪物什,待老道回去给乡亲派上符咒,近日莫要随意外出,尚可抵挡一时。”
众人听罢,连忙感激答谢.
村长又三言两语稳定住乡亲们的情绪,这才使得大家纷纷安心离去,屋里外恢复往日安静。
“一和师傅,里边请!”
“村长请!”
待二人落座上茶后,一和师傅仔细瞧了瞧封三清,见其剑眉星目、明亮有神,二十出头少年持重,心下顿时大喜。
“村长,三清这娃儿身骨正、英气足,是个好苗子,留在这里可惜了。”一和师傅话里带着几分试探道。
村长听出来他话里有话,放下茶杯,应道:“一和师傅,你我相识几十年,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好,既然如此,老道就不妨明说了。”一和师傅呷口茶道:“方才人多不敢多言,封阳湾如今已是多事之秋,仅凭老道一己之力恐也力有不逮。但上天有好生之德,老道便是逆天而行也为你封氏留一点血脉,让三清娃儿跟着老道。从此断开他与你封氏一族的牵扯,方能保命。”
村长闻言,手指一个颤抖竟打翻了茶杯,温热的茶水沿着桌角边流了一地。怔怔坐在凳子上,缓不过神来。他看着对面的一和师傅想要说些什么,却是如鲠在喉,流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只见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朝一和师傅问到:“此番我封氏果真难逃一劫?”
一和师傅忽而用冰冷的语气回道:“千年前,封氏一族逃难来此。为与蛇族争夺领地,竟使最恶毒的生祭禁术换取封氏一族安稳。而七百年前一战,封阳湾顺遂至今,本就是老天网开一面。但如今你们破了那困住蛇妖的结界。令它再一次现世危害人间,这是封阳湾的劫数。因果循环,与天抗衡,老道确实无能为力!”
村长听罢瘫坐在椅子上,“封阳湾的秘密只有历代族长才知道,你又怎得知?”
“七百年前救那屠夫的道长乃是吾辈祖师,坐化前窥探天机,并勒令吾辈子弟不得参与封阳湾劫数,不得逆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