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景云赔礼道歉,用的是半真半假的语气,景云笑着瞥了一眼,嗔怪的说了一句多礼。
两人说话都很随意,言谈举止无不透露出他们的熟悉。
景云指着林冉,介绍道,“这是……”
“我知道!”女子打断了景云的话,屈膝给林冉行了礼,她喊,“林小公子。”
林冉一笑,抱拳道,“在下正是林府林冉。”
景云也笑,又指着女子对林冉说,“这是花朵,府中的人,自幼学习账目,颇具天赋,得了父亲同意,近来才来的花锦城。”
花朵?
林冉有点儿印象,景家的家生子,是同景云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的。
景家的主母,也就是景云的大娘,一开始就相中了花朵,想要将花朵赏给景云做通房,景云不愿意,事情被搁置,后来又有景姜许她与景云的亲事,通房的事儿便作罢了。
如今看来,景云在瑾临城,花朵便在瑾临城,景云来了花锦城,花朵也来了花锦城。这位花朵姑娘,也不是心思单纯的人……
林冉客气的喊了一声——“花朵姑娘。”
花朵赶忙行礼,“公子这是折煞我了,我不过一介奴婢,怎敢担得公子这声姑娘,公子叫我花朵就是。”
嘴上说着折煞,担不得,若真心这样觉得,就不会一个一个“我”。
试问,谁家的奴婢敢在主子的跟前这么放肆无规矩?
林冉心里跟明镜似的,面上依旧一派清风,对花朵说话时,还是以姑娘相称。
花朵说,“要不说公子心大,小公子来了屋中许久,你一不沏茶,二不请人坐,公子也不怕小公子不高兴。”
景云这才恍然自己失礼,连忙请林冉入座。
花朵则是忙着要张罗茶水。
忙前忙后的,摆的是女主人的谱儿。
林冉想,这女子戒心忒重了,如今她是男子,也需要如此戒备么?
又不是景云的人,有什么资格在这儿指手画脚?
她笑着摆手,“何须这么见外?我同景公子,本就不是外人。”
一句外人,瞬间将花朵打回原形,所有的自卑都无处遁形。
爱而不得,注定是个可怜人。
林冉对景云说,“我先走了。”
“不急。”景云拦住林冉,“我让城中的玉师父打磨了两块玉佩,你且先瞧瞧。”
又吩咐花朵将装了玉的木匣子递上来。
能被景云看入眼的玉,肯定是好玉,碧绿透亮,没有一点点杂质。
所做纹饰,皆是镂空,皆为芍药,纹路清晰,栩栩如生,不是俗物。
景云随口说,“若不是花朵提醒,我这玉闲置在匣子里不知要放上多少年,得亏是拿出来了,要不然怎能见到这么好看的玉佩?玉师傅的手艺,真是锦上添花了。”
景云拿起玉佩,仔细的端详了一番,对这成果很满意。
看过后,顺手就将一块玉佩挂到了林冉腰带上。
他说,“你我不是外人,我有的,你也应当有。”
林冉看见,花朵默默垂了眸。
也是,花朵提出来将玉打磨成玉佩,想的便是她和景云一人一块,玉佩打磨出来了,却被她“横刀夺爱”,花朵心里如何能舒坦?
芍药么,自古以来,就有定情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