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入了石门,进了石城。
只见石城中到处是石头砌成的房,大的大,小的小,形态各异,并不整齐。
唯一的共同点是——都掩盖于白雪之下,透着浸入骨髓的凉意。
城中依旧有巡逻的人,几人一队,分散各点,他们所经之处,遇到的全是身着同样衣衫的人,哪怕一个例外也没有。
石屋密集,巷道弯弯绕绕,很是复杂,要是不熟悉路,指定跑不出去。
行了约摸一炷香的时间,周郎在一间石屋前停步。
他扭头,本来应该是打算着让林冉在屋外等他的,但看林冉一副惊弓之鸟的可怜模样,到底没开口。
林冉很乖巧,乖乖的拽住周郎的袖子,亦步亦趋跟在周郎身后,一同进了石屋。
石屋打扫得很干净,屋中摆设了一应物事,有床,有柜子,有杯具,有凳子,大大小小几十样,无一不是一尘不染,但这般太过干净与安静,反倒不似住了人的。
果然,周郎一路往里走,直接走到石屋最里面的一堆柴火边。
柴火踢开,里面放了个米缸,扭动米缸,须臾过后,便出现了一道暗门。
一入暗门,林冉便知道满屋子的阴森气息从何而来。
暗门内是一块空旷的石地,此刻,石地上堆满了尸体,密密麻麻堆放在一处,死状各异。
有个发须花白的老者从旁侧走出,给周郎见了礼后,恭敬的呈上一本册子。
只见册子上写着死去之人的年岁,姓名,籍贯,以及因何而故,死于谁手云云。
林冉装作不经意,匆匆一瞥,不敢多看,只因那白发老者的目光久久的落在她身上,盯得她后背发麻……
“姐……姐夫……”林冉躲在周郎背后,拽着周郎的袖子,轻轻喊了一声。
周郎扭头看她,有些诧异,“怎么不叫哥哥了?”
林冉:还不是因为林尽那厮不准叫!
“他……”林冉指着还在盯着她的老者,害怕的说,“他……他瞪……瞪我。”
周郎还没说话,老者已然拱手,冲林冉一拜道,“老叟看似凶狠,实则眼盲,历来如此,姑娘莫怪。”
林冉:……
看他目光犀利,炯炯有神,哪里像是瞎了的。
要说瞎,还能一眼看出来她是个女子?
要知道,她装得可好了,这世上的人千千万,只有他说她是女的……
周郎解释,“翁叔,这是舍弟。”
翁叔?
眼盲?
林冉猛地一惊,这原来就是曾经叱咤江湖的梨瓮老叟!
梨瓮老叟,身为瞎子,却是身怀绝技,招式凌厉,难有人与之匹敌。
听说,还擅长算卦,看尽天机。
都说几年前老叟与人决斗时中毒,后因不治而去世,不曾想,是入了乾临宫。
高人在此,失敬失敬啊。
“弟弟?”老者一愣,继而一笑,“老叟眼瞎,已有二十余年,还是头一遭看走眼。”
周郎一笑,“倒也不是翁叔走眼,我这弟弟还有个孪生的姐姐,除却脾性,二人几乎一模一样,真假难明,雌雄莫辨。”
老叟连声说是,虽面带笑容,却再无他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