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桂花糕。”
妇人将开水端到“林染”跟前,“林染”看看自己粘满糕屑的双手,似是犹豫了一下,竟然真的将手朝着盆中伸去。
只是,指尖刚碰触到开水就收了回来。
“啊!烫!烫烫烫!”
“林染”呼呼的往指尖吹气,一边吹气,一边跳脚,转圈时一个不小心将铜盆撞翻,紧接着,是一声石破天惊的哀嚎。
说来真是巧了,开水尽数倒在了妇人身上,一滴也没浪费。
妇人哀嚎着,蜷缩着身子,满地打滚儿。
趁着铜盆咕噜噜在地上打转,所有人目光都落在妇人身上的当儿,“林染”一个箭步窜上前,把没吃完的桂花糕护在怀里。
说,“我的……这是我的糕糕。”
仿佛,天地之间没有什么能比桂花糕重要。
钱绣眉头一皱,命人将痛得呼天抢地的妇人带下去,同时,又命人端来一盆开水。
“阿染,好孩子,你看你阿姐多脏,身上全是灰。”钱绣哄骗道,“只要你将这水倒在她身上,她就干净了。”
“林染”看看地上的阿姐,抿了抿唇角。一手护着糕点,一手小心翼翼的往盆里探。
还是那句话,“烫……”
钱绣轻笑,“好孩子,只要你倒,从今往后,你每天都有桂花糕吃。”
“林染”咽了咽口水,经受不住桂花糕的诱惑,果真伸手要去接盆。
便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声哂笑。
“夫人好兴致啊。林府上上下下那么多糟心的事儿不够忙活,您居然还有闲情逸致逗弄个傻子。”
人未到,声先到。
单听声音,醇厚如陈酿,低而有力,甚是好听。
想必,人也是极好看的。
却是令人失望了。
来人风姿绰约,风度翩翩,有些陌上人如玉的意味,可惜啊,面上罩了一个白玉面具,除却一对浓眉,根本看不见是何长相。
更可惜的是,他还坐在轮椅上。
这便是林府刚过了弱冠之年的尽公子,名副其实的嫡长子,林冉姐弟的兄长——林尽。
众所周知,林尽幼时生病,毁了双腿,一辈子只能依靠轮椅过活,祸不单行的是,脸也伤了。据说,整张脸都长满了红色疹子,吓人得很。
事实如何,不得而知,毕竟,林尽戴这面具,也有十来年了,庐山真面目,还未曾有谁见过……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看似很悲伤且无力的人,行事果决,出手狠厉,让素来耀武扬威的钱绣都不敢造次。
这不,看清来人,钱绣急忙迎上前,弯下腰肢,客客气气的问,“尽儿来了?修公子不是同你彻夜长谈吗,怎么没见到他出门?”
林尽不答反问,“怎么,现如今都想将手伸到我的流离小筑了?修公子何许人也,轮得上你管?”
钱绣赔笑,“不是的,我就是问问。”
林尽轻笑,“我也就是听说菩提苑热闹,特意来看看。”
骨骼分明的手指搭在轮椅一侧,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冷峻的目光扫过一个劲儿吃糕点的“林染”。
“这事儿,你是不是该解释解释?”
“已经入土的人又回来了,这事儿定不简单。”钱绣老实回答。
“你怀疑是他?”林尽勾了勾唇角,冲狼吞虎咽的“林染”一招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