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平伯夫人丝毫没有给苏飘云张嘴的机会,继续道:“若不是你,我们不会失了和太师府的婚约,不会失去太师府的助力和丹书铁券,我晟儿的仕途也会比现在顺遂很多。好好的一盘棋,因为你这个贱坯,一切都化为泡影,竹篮打水一场空!”
说道这里,南平伯夫人气的,咔吧一声折断了寸长的指甲,“你,一个小门小户的贱坯,父亲还是靠着卖女儿当上了修书局的副编纂,能有什么出息?!凭你也配陪在我儿子的身边?若不是当年的事情风头太盛,也不会容忍你活到现在。怎么样,送给你那些补品不错吧?身子亏损的人不益大补,那可是要命的。”
听到这番话,苏飘云只觉得五雷轰顶!天旋地转!
原来……一项笑眯眯最和善的婆母,早就查明知道当初是她设计陷害的卫子岚,然而却一直隐忍在心底……
怪不得,无论她多尽心尽力始终得不到婆母的欢心……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怪不得,她吃了那么多的补药和补品,半点没见转好,反而新添了眩晕症,身子也越来越差了,直到今日再也支撑不住。
怪不得!
怪不得!
“这么说,春月也是婆母存心安排的了?”此刻,苏飘云大彻大悟,为什么春月一个丫鬟出身,能在正妻生出长子长女之前,率先有孕,生下来林晟的第一个孩子,母凭子贵被抬为贵妾,并且在后宅争斗中,屡屡占据上风,让林晟对她误会越来越多,甚至敢联合其他妾室蹬鼻子上脸,欺负她一个正室。
怪不得……
苏飘云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然而南平伯夫人的脸色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输了。
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呢?
到底是从哪里开始,一步错步步错呢?
是她不该放纵春月被抬为妾室?
还是她不该忙着把权辛苦处理后宅内务讨好婆母?
还是她不该利益熏心,为了心底的欲望,顾不上林晟,总想着日子还长,以后有的是时间和林晟厮磨,以至林晟对她日渐冷淡,再也没有当日的温存?
又或者是因为她最开始在宴会上设计了卫子岚那个蠢货就错了?
她到底哪一步做错了,以至于酿成今日大祸?
苏飘云思绪乱极了,只觉得天旋地转,乾坤倾倒,随即眩晕症发病,如浮萍般脆弱易折,支撑不住。
南平伯夫人看她是不成了,冷哼道:“坠儿,还不赶紧把少夫人扶回房间,别玷污了我这院子。”
坠儿早已泣不成声,然而顾不上别的,只能和两个婆子扶着苏飘云往自己院子走去。
好不容易送回了院子,她想再去叫太医来,然而院子的门被锁了,无论怎么拍都没人来开门,只得回到了苏飘云身边。
此时,苏飘云眼睛已经直了,弥留之际。
坠儿趴在她身边不停的哭,别无她法,眼看自家小姐要说什么,坠儿赶紧握住她的手。
“那年,他说……我是他的……解……解语花,所有人都不懂他,只有我懂……只有我懂……可是,他负了我……负了我,我好恨!我好恨!!”最后三个字,苏飘云声嘶力竭,眼球几乎要裂出眼框子,伸手想抓什么,然而几番使劲,却什么都抓到。
苏飘云闭眼咽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