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东西,我是不会归还的。”
“今日我便是血洒云台居,也绝不让姑姑留在此处。”重翎凰说完,便挥舞着鞭子同顾长清打斗起来,二人打得难解难分之际,重翎凰突然收招,生生受了顾长清一剑。虽然顾长清时刻把握着分寸,但奈何翎凰招式凌厉,他纵然有意留情,但也使出了六七成功力。因此这一剑的剑气也逼得重翎凰退后了十几步,唇角溢出一缕红血。
“你......”顾长清急忙收招,不可置信地看向重翎凰,“你为何突然收手?”重翎凰抹去嘴边的血,对上顾长清满是诧异的眼神,轻笑道:“神君果真了不得,五千年前纵容下属伤她父兄,五千年后为一幅画与她侄女大打出手,就这样你也配自称重栩之夫!”说着收起鞭子,幻化出长剑,指着顾长清道:“今日,我定要带姑姑离开此处。”
这一幕和五千年前何其相似,当年那个姑娘,也是这般,拿着长剑指着他的眉心,冷冷道:“今日,我定要杀了她,你若拦着,你我从此便恩断义绝,此生不复相见。”
顾长清不再说话,闭上眼睛掩去目中的万般情绪,最后拿出画卷交给重翎凰,缓缓道:“你带她走吧。”重翎凰接过画卷,转身便要离开云台居,身后传来一个颓然的声音:“阿栩画中之人,是,是谁?”
重翎凰一顿,头也不回道:“前冥王秦衡。”在她离开后,身后之人颓然跪倒在地,怔怔地望着云台上怒放的梅花,两行清泪慢慢从眼眶中溢出。
此日后,关于魔界重栩公主和瑶光神君的爱恨纠缠又流传出不一样的版本。昔年重栩公主并非仰慕瑶光神君顾长清,公主与冥界前代冥王秦衡为总角之交,情投意合,奈何天有不测风云,冥王秦衡以身封印不归城。公主为求再见心上人一面,不惜放下公主身段缠着瑶光神君,只求瑶光神君将雪山万年圣品断梦莲相赠。一时间,六界众人,无不在感叹公主与冥王矢志不渝的感情。
天界,行水宫内。
重翎凰翻看着今日的《六界杂闻》,最醒目的位置印着重栩与前任冥王秦衡的画像,浏览一番后,她将其放在一旁,端起一旁的点心愉快地吃起来。羲和端着伤药进来看到翎凰喜形于色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好笑,问:“此事真有那么开心?”翎凰笑吟吟道:“自然,我看六界谁敢再说我姑姑不知廉耻,倒贴瑶光神君。就该是怀水少君苦恋瑶光神君五千年而不得,重栩公主独自美丽。”
羲和无奈地看了一眼在他书桌上作威作福的某人,放下伤药,将翎凰的手拉过来,轻轻挽起衣袖,一道殷红的伤口赫然出现在如白玉般的手臂上。翎凰深知杀人诛心的道理,今日故意在云台居受伤,不仅扭转了传闻,还狠狠往瑶光神君心上扎了一刀,可谓一箭双雕。
“一道小伤不碍事,过几天就好了。”重翎凰看了一眼手臂上的伤口,丝毫不在意这小小的剑伤,正要抽回手臂,发现对面的人也用了力,握住她的手腕威胁:“老实点,不然下次潮汐就把你卷到无尽海里。”
翎凰听罢想到上次被卷上岸的泉客,果真不再乱动,任由羲和查看她的伤口。羲和小心翼翼地清洗着伤口四周,然后打开一个蓝色的小罐子,食指指腹蘸取罐子里透明的药膏,低头轻柔地擦在伤口上。冰冰凉凉的感觉自手臂上传来,让重翎凰觉得很是舒适,于是她又开始胡言乱语起来:“羲和呀,我们以后一起去赚钱吧,我把人打伤,你卖药。啊,好像有点麻烦,你能不能把泉客宫内的奇珍异宝全部卷上来给我。”
羲和为她清理伤口的手抖了抖,按捺住了她伤口撒盐的想法,施法变出一截绸缎,将伤口包扎好,无奈道:“你能不能换个人,别可着泉客一个人坑。”说着把翎凰的衣袖放下来,拍拍她的肩膀,说道:“走吧,晚膳已经做好了。”
翎凰一听,迫不及待地从桌上跳下,拉着羲和往外走:“说起来,我从未吃过天界的饭食呢。”羲和嘴角抽了抽,腹诽:“怎会没吃过,那一百年的粮食难道都喂狗了?”
等到二人来到桌前,仙侍已然将饭菜放好,重翎凰凑过去一看,天界的饭菜果然精致。接过羲和递过来的筷子,重翎凰大大方方地坐下来端起碗吃饭。
羲和将菜夹到重翎凰面前的玉碟上,感慨:“说起来,这还是四千年来,第一次不是一个人在行水宫吃饭。”重翎凰一怔,想到羲和在天宫的处境,便也明白了为何他眼中时常流露着化不尽哀伤,随后笑道:“我们魔界有一种石生花,年幼时我养了几株,一直等到千岁时,方才开花。虽然时间长久,但花开的那一瞬间,我觉得那千年的等待是值得的。”说着眼珠子一转,又露出了往日的狡黠,“我这么美,殿下等四千年是应该的。”
听到这话,羲和又忍不住轻笑起来,有些好奇卞城王夫妇究竟是怎么养她的,煞气缭绕的魔界,怎会生出她这般干净澄澈的公主?怎么想也想不通,羲和摇摇头,放下心中的疑惑,继续给翎凰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