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等苏家到了你手上,迟早要完蛋的。”
闻言,苏凌云沉默了,没有再与之争辩。
苏启年一甩袖,悻悻而走。
等人都离开了院子,苏凌云蹲下身,小心地去扶地上的人。
“小心,”苏凌云用手拖着她的头,用力将她从扶起来,想着尽量减少雪融的冰冷,“万事皆有变数,可惜了筹谋良久。今日之事未成,你受苦了。原本声东击西趁着大家去查看火灾的情况,你便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到书房查探,找到了毒物的证据便能将他绳之以法...真是倒霉...”
翠玉奄奄一息,还是用尽力气靠着自己坐直,尽量不碰到少年的衣袍。血水相融了满脸,头发湿漉漉地黏在脸上,她还是尽力露出了一丝暖心的笑容安慰他道:“公子,别难过了。”
苏凌云手一僵,眼神凝滞了片刻。
翠玉继续安慰道:“奴婢知道公子心肠软,哪能真的忘掉将您从深渊里就出来的人呢?家主是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儿,可...”
苏凌云打断了她,眼神决然道:“可我那时候不知道是从一个深渊到了另一个深渊。”
翠玉听着少年坚定的语气,便问道:“公子决定好了?”
苏凌云答道:“他李代桃僵已是重罪,杀人偿命本就是天经地义,我一定要把他的罪行公诸于世。即便是株连九族的大罪,我也不在乎。”
翠玉感慨道:“是奴婢无能,未能替公子分忧,奴婢逃跑时便想着,既然计划失败,所幸就将田总督带到雅姑娘的院子里。”
苏凌云凝眉细想今夜发生种种,低声道:“今晚若不是陈天昼突然冲到大堂上说看到有贼,青云先生一口咬定他在书房院里看到了贼人,导致你的行迹曝光。我们的计划原本可以顺利进行。可你想,你明明只在书房院子的附近出现,怎么陈天昼却能在花园那里就发现,这件事实在有些蹊跷。想来想去,恐怕青云先生与陈家那小子也已对他有所怀疑。”
翠玉惊讶道:“公子是认为他们也...”
“嘘!”苏凌云赶忙捂住了她的嘴,眼神瞥了瞥不远处的院门口是苏启年走时留下的看守他的人,示意翠玉小心。
翠玉立即会意,冷静地点下头。
“可惜我跟进去书房搜寻了一番毫无收获。”苏凌云继续小声说道,“对了!我想起来了!在查看里面物件时我还与陈天昼撞到了!一定就是这样的!他们也在对书房里的东西感兴趣。”
翠玉面露忧色道:“那会不会罪证已经被他们拿走了?”
苏凌云断然否定道:“这不可能,苏陈两家积怨已深,况且陈天昼之前还被诬陷成杀害他父亲的凶手,若是证据到了她手上,怎么可能会帮苏启年隐藏,早就公之于众将这冒牌货抓起来了!可田总督还没带人来找苏启年的麻烦,恐怕他也一无所获。”
翠玉问道:“公子下一步准备怎么做?”
苏凌云眉宇间忧色郁结,凝重道:“今日之事将你的立场败露,只怕会更难,继续拖下对我们只会更不利。他刚才说计划还没有完全成功,定还要用毒花继续害人。到底该怎么办呢?”
翠玉看着少年,他眼神深沉,毫无生气,哪还有一点少年人的朝气,不仅心疼道:“单丝不成线,独木不成林,公子莫要太勉强自己了。”
苏凌云抬头来看她,坚定地说道:“身为男子,最起码的要扛起家里的责任,保护家里的女人。姑姑被杀,阿玲又走进了陈家那个龙潭虎穴,我已然没有颜面去见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若是要我就此罢手,实难心安。”
闻言,翠玉深感无奈,边哭边说道:“可是公子,苏家如今只有你了,你可千万不能再出事了。”
苏凌云听不进去,绞尽脑汁想着对策。
翠玉眼睛一亮,拉住苏凌云的手腕说道:“公子不是说那位老先生跟陈公子都在查家主吗?不如与他们联手,总好过一人涉险。”
苏凌云目光一缩,眼神狠厉地斥责道:“你是疯了吗?陈潭当年陷害祖父害的苏家家道中落的事你这么快就忘了吗?说白了今日之事还不都是拜他陈潭所赐,否则这个冒牌货怎么会有机可乘?让我与陈家的人合作,除非我死了!”
他愤愤不平地继续说道:“凭什么陈家犯了这么大的罪过,凭着一张无罪书还能安然无恙,而我苏家那些受牵连的人却都成了地下的孤魂野鬼,我不甘心!苏启年与他简直是一丘之貉,我真想杀了他们!”
翠玉紧握着他的衣袖,眼里万般难受。苏凌云自觉戾气过重,努力平复下了情绪,说道:“我知道分寸,不必担心。如今是姑姑的事更迫切些,我不会节外生枝的。”
“报!”
院外的响动明显,苏凌云示意翠玉凝神仔细听外面的动静。
“田总督他们去而复返,家主说把这院子看紧了,千万别让里面的人跑出来胡言乱语。”
苏凌云与翠玉对视一眼,心底终于感到了一丝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