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了,做事起来束手束脚的好不畅快,少煊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的。”
对此,青云先生没有反驳他。不去在意旁人的眼光,有时并不是件坏事,比如如今陈家的处境,父辈的破烂事儿本与他无关,可却连带着被误解为行为不正。若是将每句诋毁之言都记到了心里,该有多难受。一个不谨慎的若是争执不下大打出手,又要落人口实,那便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面对现状最好的办法便是装聋作哑,随人家怎么说去,少生事端,息事宁人。
走了一小会儿就到了那着火的院子前,火势已经得到了控制,下人们来来往往的取水来,已经将大火扑灭的差不多了。
田宝坤见他们赶到,赶紧上前拱手道:“你们总算来了,田某惭愧,尽让那小贼给跑了。说起来,那小贼可太猖狂了些,不仅放火烧了院子,竟还敢杀人。我刚才追他到这里,人就跟丢了。”
苏启年目光一紧,脱口而出道:“什么人?”
田宝坤一手挠着脑袋一手拉着他往里走道:“田某也认不得,苏家主赶紧进去看看吧,看看是府上的哪位夫人?”
苏启年被他强行推进了院子里,那具女尸正脸朝上,平躺在院子最中心的空地上,尸体周围一片干净,看不到任何灰尘和脚印。
靠近一看,女尸穿戴身前的浅色衣裳,脸颊冰冷,她死时还张着嘴,双眼圆瞪令人不敢直视,她的眼睛瞪得太大了,极其恐怕,像是索命的冤魂,死状痛苦至极。双手弯曲僵硬,因此田宝坤判断她是挣扎了许久之后才没气的。
这死状与陈潭一般无二,是夜神花。只是这女尸已经有些日子了,大火的烟味渐渐退去,扑鼻而来的便是一阵臭味。陈天昼只觉得眼睛酸涩,还有些呛,最难受的则是那股味道令人感到无比恶心,并且无法持久笼罩了整个院子,无法消散。
他下意识地拿袖子挡住口鼻,双眉紧蹙。身边的青云先生也同样用宽大的衣袖挡住了口鼻,对他说道:“这味道对身体不好,公子受不了的话不妨先出去。”
陈天昼蹙眉道:“无碍,我也不是娇生惯养着的少爷,没那么多讲究。其实我也想看看这苏家究竟还能有多少古怪事儿,竟还有能从田总督手上轻易溜走的小贼出入。”
青云先生回道:“若不是今日这田大人只怕是喝多了,那小偷定然不能从此安然脱逃。”
他们走近了些,青云先生定睛一看尸体,惊恐道:“苏雅小姐!”
一张张迷惑的脸孔看向青云先生和苏启年,苏启年紧紧闭着双眼,这大概是他原本努力想要隐藏一辈子的秘密,如今一场小火却让这个秘密暴露无遗,他不自觉地狠狠咬住牙,表情变得极其难看。
·田宝坤看着这尴尬的一幕,率先大破了沉寂问道:“先生也认识?”
青云先生看向苏启年,神情严肃道:“还是苏家主来解释吧。”
老人的语气多少有些兴师问罪的味道,苏启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停顿了一会儿,睁眼缓缓说道:“这是舍妹,苏雅。”
“什么!?家主的妹妹不是早在八年前就死了吗?”田宝坤震惊道。
萧长晴呆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尸体,眼神复杂,少年讶异这内心的万丈波澜,努力保持镇定地问道:“舅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启年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当年苏雅做出有辱家门之事,为了遏制流言,我便谎称她已死,实则将她囚于这后院之中私过反省。平日送菜的女使仆子也都知道院外,她这几年从不与外人接触,怎么会这样......”
苏启年上前两步,猛然跪倒在了女尸面前,语气悲愤道:“到底是谁!那毛贼想偷什么,苏某送他便是了,为何非要害死舍妹性命!”
萧长晴与田宝坤赶紧上前扶住他劝慰,可苏启年的情绪更猛烈了,他老泪纵横地对田宝坤乞求道:“总督大人,舍妹犯了天大的错那也是我们苏家的人啊,蒙受此大难还望大人明察,千万要抓住凶手啊!”
田宝坤见状,正义凌然地应道:“家主放心,田某必定查明真相,还苏姑娘一个公道。”
“多谢总督大人!请受苏某一拜!”
青云先生看着苏雅的尸首,不禁联想到了大婚当日她被强行喂下毒药的场景心寒。他心里暗叹这苏启年实在是狠毒,偏又如此狡猾,惺惺作态。几句话便给自己树立起了维护家族形象又不忘手足亲情的形象,又将毒害苏雅之事嫁祸到了飞贼身上。这前后两段话说下来不仅完全找不出破绽,更是声泪俱下令人动容,京城里唱戏的角儿怕是也比不上这样的演技。
同样是夜神花毒,青云先生判断苏启年指使杀害陈潭的可能性总有七八成了。只是有一点青云先生怎么也想不通,苏启年既然如此聪明,那么为什么又会将死了几天的尸体藏在院子里呢,应该早就找人处理掉了啊。还有这个院子已经荒废了许久,有怎会如此赶紧,尸体周围没有任何脚印和痕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