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捣寒意,亮色渐稀,蓝少宝轻轻叩响了父亲的房门。
“少宝?”蓝鹰翔开门,见蓝少宝立在屋外,不由愣了,好似意识到他的来意,莫名欣喜,双手发颤,将蓝少宝拉入屋内,道:“快进来!”语气中,竟挟着无比的激动,关门时,还忍不住擦了擦眼角。
蓝少宝默默注视着他苍老的身影,心头发酸,猛然就地跪下,失声道:“爹,我错了……”
蓝鹰翔看出蓝少宝这举动的缘由,连忙伸手相扶,道:“起来!”
蓝少宝久跪在地,满面愧疚,没有起身,蓝鹰翔双手竟停在半空,内心有太多不忍和感怀,以至于忘了拉他。
蓝少宝仰着脸,望望他那深陷下去的眼睛,含泪诉说道:“多年来,我一直误会你种印花草害人,实不料爹是为了要查先主死因,想当年先主误饮毒酒,才遭贼毒害,爹为了培养相似的毒,以嫁祸之计诱敌现身,自伤了身体,导致如今憔悴沧桑,过早衰老……”
蓝鹰翔禁不住躬下身子,听蓝少宝说话,双眼出奇精亮,手颤颤抖抖地伸出,慢慢摩挲蓝少宝的脸颊。
此时,蓝少宝的行止及改变,令他无比欣慰。
他也很激动,手一直在发抖。
蓝少宝见父亲手皮起了皱,粗糙老态,连忙用力按住,说道:“爹苦心筹谋,想找出那施毒加害先主的人,那时候,我竟以为你疯了,更以此为耻,还糊涂地离开家,离开四方阁,天涯飘荡。曾经我以为那就是我的人生路。可没有料到,在最失落,最痛苦时,只有你才是我的亲人,爹仍然那么关心我,家依旧那般温暖,可以给我依靠……”
蓝少宝深深叩首,失声叫道:“少宝错了,爹!”满眼泪光,闪闪烁烁。
一时父子二人四目相对,竟都生出无限感慨。
多少年了,蓝少宝视蓝鹰翔为仇敌,不耻于他的做法,甚至离家出走。
蓝鹰翔顾念旧主,常年以旧衣裹体,现今早已破烂不堪。
他瞅着蓝少宝,那年轻的脸庞,俊逸潇洒的气度,直令他感到骄傲,还有什么比得到儿子体谅,更好呢?
蓝鹰翔忍不住流下泪,扶起蓝少宝道:“快起来,爹从来没怪过你,事实上,我的确因此害了很多无辜的人。”
话声未落,蓝少宝已无地自容,低下头道:“别说了,爹……”缓缓直起身子,盯着蓝鹰翔,竟无颜面对。
蓝鹰翔自嘲道:“凶手的确狡猾,先施毒,后用剑,想主公何其英明,竟也落得那般下场,只怪爹无能,不知道那是什么毒,二十多年,都没能配出同样的毒,也无法引起下毒人注意,还差点害死陆忼的儿子,幸好你救了他们。”
他摸摸蓝少宝肩膀,露出笑容道:“爹一生最欣慰的,便是我有一个好儿子,心地善良,胸怀坦荡,能容百人之过。”
“爹!”蓝少宝失声痛哭,被蓝鹰翔安抚,多年的恩怨,就此化解。
正逢三更,李宅里外一片寂静,灰朦朦的月色下,两道身影缓缓由街头现出,由远及近地来到李府外面,正是郑明飞与单紫英。
这时,柳枫才与天绍青走回,大门刚刚合上,霎时间,两人脚步如飞,把门环拉住。
李宅管家看了看,见二人是个生面,摆起脸,照直关门。
郑明飞性子烈,就要强闯,被单紫英按住。
她沉稳些,想起适才在沿途未见一人,这城巷未免太凄清,而这管家是唯一的希望。
单紫英便好言来问那管家,打探柳世龙的消息,略微说了相貌,管家意会,将她们往里请。
两人当下携手走了进去,一路前行,也没朝后望。
殊不知那管家在后掩了门,盯着她们发笑,原本步履蹒跚,突然异常轻快,一下赶上数步,一只手伸到腰间,掣出一柄明晃晃的匕首。
郑明飞暗暗觉得有股阴森之气,刚欲回身,管家一刀刺到身畔,劲风陡现,她一把推开单紫英,急退一步,避过刀锋,反手来了个斩劈,不料那管家身法利索,侧让开这一招。
郑明飞顿时一掌斩空,才拧转身子,管家又露出杀机,来到切近,连进七招。
他出招迅疾,总是抢进先机,欺得郑明飞占不了上风,不到十招,已升起一股凉意,怕是性命不保。
但她略一思索,又察觉出此中蹊跷,暗想道:这管家有心骗我来,必无好事,若不知蓝前辈等人下落,他为何这般做法?
她越想越心底发寒,同时一个念头升腾,又不甘被俘,想把这管家捉住,要么把单紫英带出,拧身缩开半尺,看准管家的空门,单掌拍出。
管家自然要躲,她看机会来临,赶忙拉过单紫英,冲向大门那边。
那管家身体腾空而起,很快提气追了过来,横挡在门口,面目阴鸷,甚为吓人。
郑明飞见他瞪着自己,心里发毛,只当管家要杀死自己,一时也没想管家为何单单仇视她?大抵是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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