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想象他开口说话的神情,其尚在十七之龄。
黄居百正细细端详之际,他们已经行至跟前。
那年长者及时止步,恭揖道:“华山派弟子清平,这位是我师弟不平,今奉家师之命前来祝寿……”他目指师弟一阵,又顺手递上一封书柬,颔首拜道:“黄老爷,家师特意让我们师兄弟二人代他谢谢你这些年的善举,黄老爷福泽无量,功及苍生,希望你春秋永在,万寿无疆。”
“好!好!两位少侠,请坐!”黄居百客气还礼,欢喜更甚,连忙指派下人上前迎客赴宴。
下人自去忙活,他余光偷睨那华山派二人,不觉捋须思量:上官倚明如何没来?反而派了这样两个小弟子前来恭贺,莫非他看不起老夫?看来要亲近华山,还要下番功夫才行。
打定主意,黄居百不由低头徘徊,想那上官倚明是天倚剑的师弟,执掌华山已有二十多年,当年与其诸位师父华山七剑攻入月明总坛,如今在江湖上也是地位尊崇,因此黄居百讨好于他,也在情理之中。
可上官倚明是何人?怎会仅为一场寿宴便轻易离开华山?收到寿贴,他淡然地交给了座下弟子。
黄居百不免叹息道,罢了,来了总比不来好!
于是他一换方才的愁色,又是一脸笑容。
正在他迎着吃酒之人的奉承之词时,门外又有声音响起:“玉华山有客到!”
众人推杯换盏,行酒正酣,不期一位亭亭少女缓缓而来,其二九韶华,云鬟雾鬓,那一头绾束的三环结鬟昂然翘立,似在争艳,兼之她行走举风,挟起鬟鬓翩然轻荡,束发的丝线更因此于空飞旋,其下披散肩背的长发亦在她举步间不住飞荡,令结鬟处的蝴蝶步摇颤颤巍巍,临风发出清脆的响声,散落的几缕细发更在面颊戏舞。
她肤色洁白如雪,仪容婉丽,柔婉可人,观之明亮,如夺皎月之光,入内便立刻弥盖了一室寿宴的奢华。五官精致,不是刻意的巧斧雕琢,却似浑然自成一般,修眉连娟巧似月,明眸潭潭可作镜,姿若千娇照水仙,睫睫神飞入灵清。
她嘴含一抹嫣妍的笑意,一袭黄色纱裙直垂脚裸,一走一飘然,束腰的蓝色飘带微睇绵藐,持剑彰显一股侠风,身姿轻盈,落得满身飘逸。
满厅喧哗随之戛然而止,齐都注视着她,她如过无人之境,行至黄居百面前一丈处止步,抱剑施礼,声悦如铃:“玉华山无尚真人门下天绍青拜见黄老爷,只因家师有要事在身,不能亲身前来,特遣绍青来此,绍青祝黄老爷长生不老,福寿千秋。”
黄居百盯视着她,半响方才回过神,也未听清她说了什么,但他已知道她的来意,忙整了整慌乱的情绪,笑着道:“既然令师有事,无妨!姑娘,请入座!”
天绍青微笑还礼。
既然她如此尊敬自己,又这般识大体,黄居百早顾不得李玄卉为何不来,只将她上下齐齐打量了一番。
黄居百虽也阅人无数,好看的女子他不是没有见过,可这位姑娘给他感觉就像出脱凡尘的仙女,不妖不艳,不骄不躁,越看越不愿挪开目光,她美的精致,美的优雅,那份娇小身形更让人生出怜惜之感。
除了美,黄居百几乎不知道以何形容,回观那满室宾客目露不舍,黄居百便更加肯定自己的看法,不禁暗叹:真不愧是无尚真人的徒弟,有李玄卉七分淡薄,十分善念,眉梢眼角尽露可亲之态。
那等样貌竟让他觉得好像出画美人翩然飘来,黄居百再次感慨:没想到李玄卉竟有如此佳徒,见不到李玄卉本人,能见到这位姑娘,也不枉此生了!
他有个差不多大的儿子,恰巧也到了适婚之际,若能娶到如此女子,那真是天赐之福,不单黄家有了声望,还能和李玄卉缔结亲家,以后武林谁敢轻视?
黄居百暗自打着小算盘,这般盘思的同时,又抬眼搜寻黄俊的身影,见儿子正和一帮三教九流厮混,时而发出阵阵哄闹,不禁重重地叹了叹气。
猛闻一声:“绍青!”那华山派的清平离座而起,迎住了天绍青。
天绍青侧目而视许久,却面露迷茫,只觉清平极为面熟,却一时叫不出名字,只得陷入尴尬。
清平心中莞尔,忍不住提醒道:“是我啊!华山派的清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