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多高,溅了他一身。
杨衍凉就如从修罗场中爬出来的恶鬼一般,面目狰狞,他仰天长啸。
然后,一头栽倒下去。
章飍、朱五斤见状,连冲到他身前,将他扶起,只见他双目紧闭,面如白纸,呼吸若有若无,除了腿上的重伤,先前中的毒,也开始发作。
朱五斤冲邱怀仁斥道:“还不请郎中!”
齐凤天见他对邱怀仁颐指气使,正准备发作,却见邱怀仁摆了摆手,“去请郎中!”
……
客栈。
在郎中调理下,杨衍凉腿伤已得到控制,但是周琦那一枪,伤了筋脉,怕是要落下残疾。
他体内的毒却十分诡异,让这位名满郧阳老郎中一筹莫展。杨衍凉已恢复了意识,但杀了周琦之后,他终日躺在床上,一言不发。
章飍、朱五斤试过多次,始终无法让他开口。
这时,门外伙计道:“有位姓邱的客人,要见两位。”
朱五斤纳闷,“邱怀仁,他来干嘛?不见!”
章飍道,“好歹他也暗中帮了咱们,总不能拒之门外吧。”
邱怀仁进屋内,行礼道:“臣邱怀仁,见过四皇子。”
杨衍凉听到这句话,眉头微微一皱,依旧没有说话。
朱五斤道:“你不是二皇兄的人吗,为何会出手助我?”
邱怀仁恭声道:“臣是禁军统领,只忠于陛下,忠于大明皇室。”
朱五斤道,“好个忠于陛下,忠于大明皇室,邱将军,希望你能记住今日所说之话。今日前来,不会只为说这个吧?”
章飍哈哈一笑,把邱怀仁拉起来,“快些请坐。”
邱怀仁哪里肯坐,侧立一旁道:“臣昨日在郧阳府大牢调查一番,找到了杨校尉中毒的原因,据说是周琦命人在他饭菜中加了一种毒药,我命人勘验过,应该是金花鬼母散,能阻断气血通行,若不及时救治,杨校尉怕是有性命之忧。”
章飍奇道:“金花鬼母散?”
邱怀仁道:“这是魔教五毒宗的一种独门毒药,初中毒之人,真气受阻,内力不通,十日后,进入潜伏期,每逢月圆之夜发作,每次病情加重,四月之后,全身腐烂而死。这种毒药已二十年不现江湖,只是周琦已死,怕是无法问出毒药下落。”
“可有解救之法?”
邱怀仁道:“天下能解此毒之人,除了下毒者,只有太平道长。既然杨校尉是四皇子朋友,臣斗胆请将他送到京城太平道观救治。”
躺在床上的杨衍凉忽然道:“多谢邱将军美意,杨某大仇已报,冤屈已洗,如今又是残废之人,生与死,已经看淡。”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章飍、朱五斤对杨衍凉遭遇表示同情,但对他能仗义执言,挺身而出更是深感敬佩,心中早已将他当做朋友,听到他如此心灰意冷,于是也纷纷劝说。
邱怀仁来到他身前,厉声道:“杨校尉,你身为大明军人,不思报效朝廷,忠于陛下,一点小挫折就寻死觅活,还对得起你的军人身份吗?若真如此,又何必连累四皇子和章兄弟,连创立门派之事都搁置一旁,拼死救你?你对得起他们吗?”
杨衍凉道:“我已是残废一个,又如何报效朝廷?”
邱怀仁冷哼一声,“若都如你这种想法,那天下残废之人,是否都可以去死了?本将军听过你的事迹,能够不畏强权,敢于直言,替百姓伸冤,就连本将军也深感佩服,可一点小挫折,就自暴自弃,真是错看了你!”
杨衍凉卧在榻上,闭目不语,两行眼泪落下。
男儿有泪不轻弹。
只因未到伤心处。
章飍、朱五斤送邱怀仁出客栈,邱怀仁道,“碍于皇室规矩,臣不便插手你们的事,不过,你们的身份如今已经恢复清白,门派证的事,还得靠二位自己了。”
一想到六扇门那些人的嘴脸,章飍就有些头大。
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吗,你开一次口,比我们跑断腿都管用。
不过也就只能腹诽而已。
章飍道,“那杨校尉的事?”
“若他回心转意,我会派人送他前往京城太平道观,有太平道长相助,定会逢凶化吉。”
邱怀仁正要告辞,忽然传来杨衍凉的声音:“邱将军!”
杨衍凉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扑腾跪倒在地上:“郧阳守备二处校尉杨衍凉,向邱将军报到!愿以一身残躯,为国效力!”
见到杨衍凉重新恢复了斗志,章飍、朱五斤松了口气。
傍晚时分,一架马车来到客栈,将杨衍凉接走,临行之前,杨衍凉道,“没想到,遭此一劫,竟有缘认识两位,此生不虚了!”
章飍笑道,“一家人别说两家话,这次你去京城,好好养伤,等大极门这边事情搞定了,我们便去京城探你,到时候,你可要准备好酒好菜!”
杨衍凉哈哈一笑,“包在我身上。”
三人伸出拳头,紧紧握在一起。
“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