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我武当大极门,包你月薪过万文!”
“给我一个机会,还你一个惊喜!哎,哎,这位大娘,我们这是开山立宗招学徒,您那老胳膊老腿儿,去旁边歇着吧。摔坏了我可担待不起,对,对,不送鸡蛋,没有小礼物!啥都没有!”
城东。
一条长桌,一块横幅,一老一少两个人。
长桌有些年头,缺了条腿,上面满是香灰。
横幅上歪歪扭扭写着“武当大极门招生处”八个字。
章飍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不由仰天长叹。
三天了,他们支起来的摊子,除了几个买菜路过的大娘,别说报名,连个问津的都没有。
被太极门除名后,章飍并没有回山东府章丘老家。
爹娘辛苦将他送到武当学艺,本想他能出人头地,可那件事后,他离开太极门,落魄太极镇,跟回龙观观主武道人混在一起,已有半年。
回龙观说是道观,可靠近武当山,有真武大帝道场,聚不起任何香火,早已败落下来。
在武当山下开道观,收集香火钱,就好比关公面前耍大刀,鲁班七号面前放导弹,毫无优势可言。半年下来,两人连日常嚼裹都成问题,只能靠相面算命骗点小钱,勉强度日。
如今正是武当太极门纳新之时,两人合计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干脆借太极门之名,弄出来个大极门,准备骗上一票,解决燃眉之急。
章飍看了一眼赤裸着上半身、正靠在墙角打盹的武道人,又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打满补丁的太极袍,琢磨着要不要去当铺把自己那套衣服赎回来,前不久没钱吃饭,他把自己那套衣服当了,如今两人合穿一套,确实不太方便。
章飍摇了摇武道人,“喊了半天,连个人影都不见,要不是卖出去两张假票,咱们连喝西北风的钱都没了。武老道,你这法子不行啊。”
武姓道人慢悠悠道,“这话说的,不严谨。喝西北风,可不用花钱。”
章飍怒道,“姓武的,你跟着我蹭吃蹭喝半年多,说是教我功夫,可除了天天跟我抬杠,你什么也没做。”
武道人笑道,“非也,抬杠只是末流小道,我真正擅长的乃纵横之术,苏秦知道嘛?张仪认识不?凭一张三寸不烂之舌,纵横天下。当初我看你落魄,才收留你,你小子好心当成驴肝肺,信不信晚上把你赶出回龙观?”
章飍哼哼道,“我算看透了,你用教我武功当幌子,不过是想找个免费劳力罢了。还回龙观呢,四面墙倒了两面,晚上睡觉提心吊胆,哪天被埋了,也不知道。”
话虽如此,章飍还真怕被赶出回龙观,那样他晚上就真要露宿街头了。
章飍抬头望天,黑压压一片。
“要下雨了,收工。”
武道人不紧不慢道:“不急,再等等。反正回观里,也是漏雨,没什么区别。”
“有道理。”
左右无事,章飍蹲在武道人身前,笑嘻嘻道,“武老道,咱们认识也有半年了,这些日子来,我好吃好喝伺候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疲劳,能不能把当初刚认识时,你一指碎大石的武功教我?”
当初,章飍到回龙观借宿,晚上起夜时,看到武道人正在院子里练功,一指下去,将一块三尺见方的石头碎为齑粉。章飍奉之为奇人,死缠烂打,非要拜师学艺,武道人口头上应承下来,却始终不肯教他这一招。
武道人道,“你心浮气躁,还需修炼心性,时机不到。”
章飍很是不满,“现在好歹咱也是大极门开山大弟子,要想招人,总得有几招像样的武功来忽悠人吧?现在的人,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没两招真本事,谁会入我们大极门?”
武道人道,“你懂什么,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越是高手,越应该保持神秘感,若随便出手,又怎能显示我大极门名门大派之风?”
“咱们大极门才成立三天好嘛?”
武道人一瞪眼,“你什么时候看到赵白云在场子里练剑,来招收门徒的?”
“人家是白云城主,三大宗师之一,咱们是大极门,山寨版太极门,能比吗?”
武道人傲然道,“那又如何?就算是大宗师,见到老夫,也要跪在地上唱征服。想当年,老夫踏三山游五岳,恨天无把恨地无环,拳打白云城,脚踢……”
章飍见他吹牛的老毛病又犯了,连阻止道,“我信,我信!”
忽然,听得有人道:“打把式的,来耍套剑,让小爷们开心一下,若耍得好,小爷重重有赏!”
抬头一看,只见二个衣衫华丽的公子哥,站在他们面前,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
章飍道,“我们是开山招门徒,不是卖艺!恕难……”
“从命”二字尚未出口,武道人一把拉住章飍,冲二人笑嘻嘻道:“二位爷,只要钱给到位,一切好商量。”
章飍满脸不屑,“咱能有点骨气吗?”
武道人正色道:“骨气又不能当饭吃,赚钱要紧,今日你受累,把那套紫霄剑法打一趟,赚点零钱也好。”
“要去你去,你还能表演胸口碎大石。”
虽然不情愿,为了银钱,章飍抽出生锈的铁剑,冲二人拱了拱手,“请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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