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虽然与前番的谋划相似,但胜算在于出其不意。”
海谅激动之下不由自榻上跳下踱起步来。
“不错,很显然,小皇帝不知东陵卫已经为某所用,也不知某还有一张隐藏最深的底牌。”
“只是,眼下突伦并未如愿攻下东馀国,如何自东馀借道呢?”
龙首面具人也跳下榻,右手悠闲地擎起玉盏微微晃着,似是在观赏盏中的美酒。说话的声音忽然变得平缓悠长,仿佛在说一个极遥远的故事。
“东馀国虽小,但其朝中党政、夺权势头之猛烈,不下于大宸和突伦之类的大国。以冯先生的合纵连横之术,自能找到机会切入,说服东馀配合。
更何况——东馀此次倾举国之力献了海云珠给小皇帝,却没有获得半分援助,任凭突伦在边境几城烧杀劫掠。虽则如今突伦退兵了,但国主对大宸小皇帝难道没有不快不满?这也是我们切入的契机。”
“哈哈哈哈……”
海谅大笑几声,长身一揖到底,“如此——海谅恭祝旧主早日得偿所愿。”
他心里有一个更大的疑惑没有问出,因为对方必定不会给他答案。眼前的旧主方才话中所说的隐藏最深的底牌究竟是什么?
如此想着,海谅愈发感佩眼前之人手眼通天的本事,跟着此人绝没有错,他想要的,想必也很快便能达成了。
二人心中畅快,一时又乘兴多饮了几杯,天南海北地谈论了一番。
海谅对眼前之人有十足的好奇,有意提起一些大宸地方上的风土人情与他攀谈。
那龙首面具人也觉出他在有意刺探自己的真实身份,遂假装浑然不觉,将大宸四方之地的人情世故信手拈来让他摸不到底细。
时至午夜,海谅对龙首面具人的底细仍然一无所知,略微有些沮丧,待要起身告辞时,才仿若无意般提起一句:
“失去胡达胡大人这个重要臂膀,旧主的身份便少了一重掩护,这不能不说是件憾事。”
龙首面具人却不以为意,拢起袖子自得地一笑:
“身份暴露是早晚的事,某心里早有准备。况且,与这小皇帝周旋了这么久,某也早就不耐烦了。”
海谅见他如此回应,倒颇有些意外,心里对方才二人所讨论的下一步打算无端又多了几重把握。
“再说,某折了胡达这只臂膀,也不能就这么忍气吞声下去哪。”
海谅见龙首面具人忽地这么说了一句,便嘿嘿嘿地冷笑起来,心里竟打了个冷颤,也随着干笑几声,便跟着候在门口的麒麟面具人下了楼。
待戴着麒麟面具的胡达将海谅送走重新上楼之后,龙首面具人才问他道:
“西边的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
胡达冷笑着回道:
“主上放心,咱们的一应人手都安排好了,慢慢都会就位,这次够那老家伙狠狠跌一跤了。”
“哼”,龙首面具人森然道:
“是时候让他们疼上一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