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旧主相救之恩,属下一定不负旧主所托。”
青袍男子似是很满意他的反应,俯下身拍拍他脸上的面具笑道:
“你已经是个死人了,往后就不要出去,乖乖呆在这里,荣华富贵美酒佳人一应供应着,该享受的不会少给你半分。”
远方的街道上隐隐约约有欢呼之声,夹杂着高亢喜悦的男声飘进来:
“东山陵大捷!”
随着声音远去,市井坊巷之间竟渐渐有百姓燃起了爆竹,此起彼伏的噼啪声里,胡达颓然地瘫坐在地上,再也没了半分力气。
那青袍男子又看了他一眼,声音里已带了几分怒意:
“打点好精神,今晚别露出马脚。”
说毕他便向房门走去,胡达忽地膝行几步上前,一把抱住青袍男子的腿哀哀哭求道:
“我那姑妈,主子能否留着她性命?她确实什么都不知,即便被人提审也说不出什么有用的。”
青袍男子指着东面窗外大业赌坊的方向道:
“你瞧瞧,顺天府尹和刑部的沈迟都来了,他们可都是邢讼好手,惯会观音辨色的。若他们拿这尸体让你姑妈辨认,她会否露了马脚?那时我们李代桃僵的全盘绸缪岂非白费?”
又默了默,青袍男子才略微犹豫着说道:
“早在今日计划开始时,胡嬷……你姑妈已被旧主下令处理了——节哀罢,别误了今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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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公的爵位自太祖晚年起,至今已传到第五代东海公海鸿蒙的手里。
海鸿蒙已过天命之年,膝下育有二子,其中长子海谅为侍妾所生,次子海谦为嫡妻正出,承了东海公世子爵位。
因世子海谦今年刚满十四岁,且天生喜爱舞文弄墨,于兵法行军丝毫兴趣也无。海鸿蒙无法,只得请了文坛名家教习世子,盼着他若能通过科举之途入仕,依然也可光耀门楣。
长子海谅虽然出身不好,但却继承了海家的军人血统,加之自小受海鸿蒙耳濡目染,深谙用兵之道。
由是,东海公下辖的东陵卫日常军务皆交由海谅负责。此次东陵卫力克突伦突袭,斩敌首两千余的捷报便是海谅亲自递送到了京都。
皇极殿上。
源铮端详着跪在玉阶丹墀之下的海谅,见他年方三十许,生的面方阔耳,身材健硕挺拔,裸露出来的皮肤黝黑结实,一眼便可看出是常年在外带兵所致,对他身上流露出的干净利落的行伍之气十分喜爱。
因此,源铮即便心里对这突如其来的捷报万分疑惑,也是端平了心气,缓缓地问海谅道:
“昨日刚接到力战不敌向京都求援的加急战报,怎的今日就有了大捷奏报?”
海谅懵懂地抬起头,复又满脸惶惑地叩头道:
“皇上恕罪,臣下愚钝,不知昨日有何战报到京?”
源铮笑了笑,示意随侍的张平将手边的羽檄拿给海谅。
海谅接过后反复查看,甚至核对了用印和火漆封口,面上惶惑之色更甚,只得又向源铮叩头道:
“此信确实出自东陵卫,用印和火漆封口的法子都无错处,可是……可是臣下确实并未发出过这样的战报,几日前东山陵确实遭遇小股突伦骑兵袭扰,东陵卫很快便结束战斗,斩敌首两千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