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嬴驷商议了诸多河西战事详情之后,便直接来到五大夫樗里疾的府邸。
二人在庭院的梧桐树下静坐,公孙鞅直入主题的问道:“君上身子一向硬朗,怎会突然就……”
话语中透露着惆怅,公孙鞅凝视着樗里疾许久,那眉头逐渐的能拧出水来。
樗里疾不由得一声轻叹,“说起来,也怪在下……!当初大良造让吾跟着赵军,可后来的事情……吾只好去邯郸寻赵侯要个说法,谁知……”
樗里疾将当日在邯郸城受到的屈辱详细的说了出来,尤其是那守门兵卫如何收钱,却又不给放行的一幕。
一番话说的让公孙鞅气恼的摔了酒嚼。
呆呆的看着那还在左右晃动的酒嚼,公孙鞅的心中不禁泛起一阵自省。
从何时起,自己竟然也这般容易动怒了呢?
樗里疾见公孙鞅如此,语气更是悲痛:“赵人言而无信,吾只好尽快赶回秦国请君上做主,可谁想……君上自岁初时就大病未愈,一直到那一日,听闻吾受的屈辱便急火攻心,结果连一夜都没有撑过去……”
“也就是说,君上是被气到崩天的了?!”公孙鞅的嘴角抽动着,若是可能,该早就带人前去报仇的路上了吧!
事已至此,樗里疾也实在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只是默默的点头。
……
邯郸。
昏迷的赵侯经过医士诊治很快便清醒了过来,只是那面容上气色很差。
“君上的身体并无大碍,吾会为君上开几副药来,但仍旧需要静养一些时日!”整理好自己的东西,离开之前,医士对里安大夫躬身交代道。
“有劳了。”里安大夫客气的说了一句。
回到赵侯的身边,只见赵侯挣扎着想要坐起,里安大夫急忙劝道:“君上,医士说您最好静养几日。有何吩咐,还是臣来办吧。”
“眼下的情况,尔等以为寡人静的下心吗?!”一开口,直接说的里安大夫不知道回什么好。
“寡人身体无碍!来,扶寡人起来。”
侍从和里安大夫赶忙在一旁伺候着。
好不容易挣扎着坐起,赵侯却是虚弱的大口喘息了好一会。
除了那粗重的喘息声,整个寝宫里一片安静。
最终还是赵侯先开口问道:“说说吧,还有什么计策否?”
里安大夫低头抿嘴,轻声道:“为今之计,只有和魏国谈谈了!”
和魏国谈判,眼下的情况难免又会被魏国狠狠的咬一口。
一想到这,赵侯就不免心疼的说道:“倘若让魏军围攻邯郸,吾邯郸城是否能撑到相国战胜燕军归来?”
“这……!”里安大夫脸上的神色顿时变的凝重:“自从燕军知道了魏国出兵便只围不攻!若任由魏国兵临邯郸,只怕不是办法——!”
虽说燕国对魏国称王的事情很不满意,可现如今的情况,谁又能保证燕公不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去跟魏国结盟?
眼看着赵侯犹豫不决,里安大夫只得劝道:“魏国连番征战,该也不想真的围攻吾邯郸,毕竟以现在的魏军,想要攻破邯郸几乎是不可能的。若君上愿意割舍被魏军占据的城邑,臣可保证,非但能让魏国撤军,还可以将公子赵刻和那三万余兵马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