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麾下的大军不相上下。而眼下秦军死守大营不出,太子只怕是一时找不到战机,所以……”
“那就是说,太子被秦军拖住,一时间无法回援了?”魏惠王直接打断了惠施的话。
“大王所言甚是。”惠施小心翼翼的点头。
微风吹过,树叶的哗哗声中,只见魏惠王甩开衣袖,重重的哼了一声。
眼看着魏惠王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惠施眼珠子一转,不得已的说道:“从此刻的局势看,臣倒是同意太子先前所提到的,赵国出兵绝非偶然,很可能是事先就和秦国订了盟约。”
“如今河西的战事焦灼,赵军就趁机招募兵马,肯定是想趁太子的大军被秦人拖住之时,侵占吾魏国疆土。”
“秦军在河西转攻为守,足以说明其已经无力再战,很可能就是等赵国出兵,好有一个时机。依臣之见,此时不得强行调太子回援。”
听惠施说了这么多,魏惠王也逐渐冷静了下来。
其实魏惠王心中的怒火,本就不是因为这不利的战局,毕竟征战了大半辈子,经历过的危局也有不少。
不过是刚刚入梦,被惠施惊醒的起床气,惹的其心情好一会没有得到缓解而已。
此时舒缓了心情,睡意已然全无的魏惠王理了理衣襟道:“随寡人去书房谈吧!”
漆黑的书房中,很快被烛光照亮。
侍从推开房门,小心的伺候魏惠王进去,直到主位入座:“相国匆匆而来,方才又说了眼下局势的利害。既然不赞成将太子的大军召回,那可有应对之策?”
惠施本来只是想将赵国的事情先告诉魏惠王,应对之策可以在明日的朝会上商议。
但方才在媜歆寝宫外的交谈,使得惠施不得不想出个办法来应对。故而在来书房的路上,惠施一直在低着头思索。
听到问话,愁眉紧锁的惠施抬头道:“这一年来,太子两次在河西与秦军交战都已取胜。此番用兵,前后在雕阴城和阴晋两地斩首秦军近五万。”
“秦军损失如此惨重却不肯撤兵,足以说明秦军夺取河西之心不死。此时若是将太子召回,河西也许会再陷入危局。”
说到这里,惠施顿了顿,抬头和惠王对视了一眼。
见其只是安静的听,并没有开口的意思,故而接着道:“以吾魏国当下的情况,本就不宜久战,何况是同时面对秦赵两国的兵锋?!依臣之见大王应当求助列国诸侯,以解如今的困境。”
“那……相国以为,寡人该向谁求助呢?”
惠施稍作思索,便拱手回道:“列国之中,韩国若是出兵,当可快速抵达吾国殷城,可韩国羸弱,怕是不敢顶着秦赵两国的压力帮助大王。”
“燕国和赵国向来不合,可燕公是否比韩侯有胆量,尚未可知。楚国又地势偏远。故而大王最好是求助齐国。”
书房外,夜风呼啸。
清风沿着窗棂吹入书房中,摇曳了烛火。
惠施保持着躬身拱手,安静的等待一个答复。
只见魏惠王抿着唇陷入了沉思,时不时的上下张望。
好一会过去,才叹息着说出一句:“寡人的大军多次败给齐军,昔日仇恨未了,相国却又让寡人去向齐公低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