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这是肾气不足的表现。就像一棵小小的苞谷秧子,因为肥料不足,为了追上别的苞谷秧子蹭蹭蹭往上涨,她费的劲老大了。
该怎样把肥给追上来呢?安然想着想着,就给睡着了。
第二天居然破天荒的睡了个懒觉,小猫蛋红着脸,在身边扭来扭去,似乎是不舒服。
安然吓一跳,不会是发烧了吧?毕竟这月份小孩最容易生的病就是发烧,脸都给红成个啥啦?可摸了摸脑门胳肢窝和小肚肚吧,又不是很烫……这不,摸着摸着,忽然闻见一股屎味儿。
小猫蛋她居然拉屎啦!
因为她上顿苞谷饭下顿红薯叶子糊糊的吃,奶水里营养有限,小猫蛋也跟她一样,刚开始是拉肚子,后来是便秘,三天一次大便是常态,昨晚刚拉了一次,今儿居然又有屎啦?
而且还是那种金黄色的条形的特别特别臭的便便,搀着一点点奶瓣!
安然的心情,简直是欣喜若狂。
赶紧起来给小猫蛋洗屁屁,洗得白白的,擦得干爽爽的,又咕唧咕唧喝奶粉,吃加了半碗肉臊子的面条,直撑得许红梅翻白眼。安雅和老头儿上班去了,她是为了守着继女专门请假在家的。
眼看着继女吃也吃饱了,拉也拉好了,偏还不走,还兜着孩子出门溜达,一会儿呼朋引伴,把厂里的家属们叽叽喳喳都给招到小白楼前,还有“轰隆隆”直响的汽车声。
许红梅开门一看,一头雾水:“红旗咋把车开进来了?”
小白楼前打的青灰色的水泥地板,那么大的农用车压上去,就跟压她心窝子上一样,疼。
“我给安然搬家来的婶儿,我叔呢?”
“老安啊,上省城开会去啦,诶等等,搬什么家?”
杜红旗满脸堆笑:“你跟我叔不是要把安然的户口分出去嘛,她连张床也没有,就先把原来的家具搬过去用着,省得还要花钱置办。”
许红梅傻眼了,“什么家具?”
“当然是她现在房间里那些,啥床啊板凳桌子的。”
“然然一个人拖孩子,也不容易,反正也是她用惯的,就给她吧。”
“就是,咱们看着长大的孩子,这说分户就分户,你跟老安好狠的心。”书记老婆咂吧咂吧嘴,她是真喜欢安然这孩子,从小乖巧懂事,家务活干得贼溜,学习永远考第一。
要不是已经结婚了,她真想把安然介绍给自家儿子,安雅跟她比起来,那可差远咯。
这一个家属区住着,两栋小白楼相隔也就十来米,谁不知道谁啊。
偏偏许红梅最近正捧着她,极力促成儿女婚事,此时也不敢反驳,只能咬牙赔笑脸,“我也舍不得啊,可户口出去容易进来难,但分户不分心嘛,咱还是一家人,对不对然然?”
安然笑得别提多甜了,“可不是咋滴,我说不用,我爸偏要让你给我五百块钱,说是阿姨你主动提的,让我先出去租个落脚点,他说您真是他的好妻子,贤内助……”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我就知道,阿姨对我最好啦。”
其他人纷纷点头,大家都是女人,心都是水做的。许红梅别看人长得刻薄,做后母做到这份上,也难得啊。
大家七嘴八舌,把许红梅夸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心疼啊!
她啥时候主动说给她五百块钱租房子的?安容和这王八蛋,还说对她和闺女一条心,其实就他娘的补贴继女,五百块啊他以为是五块呢?因为人出差了,得两个月才能回来,她想找安容和对质也没机会。
安然就是瞅准了这点,哭着说:“我爸对我可真太好了,临出差前还不忘让我告诉你,钱在床底下第二块……”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这就给你拿钱去。”许红梅急赤白脸,生怕她当众说出钱藏在哪儿。毕竟,厂里人多眼杂,这可是他们一辈子的身家。现在偷跑回城的青年可不少,没户口没工作,专瞅着哪儿有钱有粮,走偏门呢。
心里每默念一声“五百块”,脚下就踉跄一步,“安容和王八蛋,老娘白跟你这么多年,走之前屁不放,现在教你闺女当着这么多人要钱,这不是把老娘架火上烧烤吗?”下这么大个套,她不接招都不行,毕竟她可是整个阳三棉最好的后妈啊。
呵,男人的心啊,捂不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