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刚才那女人,明明都跳桥轻生了,却还问能不能逆袭改命?这一世都活不下去,是凭了什么换一世就能风光?人啊,怨天怨地、怨爹怨娘、怨时怨命、怨人怨事,终是不会怨了自己。”
“姑娘今日感慨良多啊。那女人是穿到宣平侯府了吗?可为她配了什么神技?”
柳叶儿忽然笑起来,拿团扇轻掩了嘴唇轻轻地说到:“你猜?”
“哦?莫不是一双回春妙手?还是识人断物的八宝玲珑心?”
柳叶儿那细细的笑眼又弯弯如月了,嗔笑着说:“恰恰是什么都没有。”
楚淮听得此话愣了半晌,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了。他若有所思地捋了捋发髻上的飘带,沉了声音说:“你又开始胡闹了,上次的责罚还没有受够?”
“啊——”柳叶儿拖长了声调:“渡人不渡心,穿人不穿情,师父的教诲我怎敢忘呢。”
“哼”楚淮从鼻腔里透出一声不屑,略带严肃的说到:“师父今日亲自出面去和三劫渡的人商谈了,你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在如此节骨眼上还任性妄为,如若坏了师父的筹谋,让三劫渡那帮人自此毁了咱们桃花源的基业,怕是大罗神仙也救你不得了。”
听得楚淮这循循念念,柳叶并不回嘴,她只是忽的细目一睁,一道犀利的目光直冲冲的射入楚淮的眼中。楚淮心下一惊,竟觉被这凌厉的眼神逼退了三分。
他知道师父屈尊去与三劫渡那帮不讲原则与人情、只识权势与金银的龌蹉之徒谈判,在柳叶看来是多么不耻的事情,她今日闹得些情绪只怕也与此有关,但大势如此、现实当前,为了极尽可能的保全桃花源的基业,师父也不得不出此缓兵之举。
500年前,师父凭着一己执念,在人世轮回的大轮盘上打下一方联接古今、渡人穿越的世外天地,取名桃花渡,专做穿越摆渡人,意在为那些执迷不悟的世人寻一次穿越重生的机会,让他们在前世今生的大浪中识破人生的迷局,放下心中的执念。
500年来,经过桃花渡口穿越重生的人不计其数,有人恍若顿悟、有人执迷不出,但师父至始至终只尽摆渡的职责,不做教化的营生,他将“渡人不渡心,穿人不穿情”作为桃花渡弟子世世代代的心训烙在每一个穿越摆渡人的心上,渡人一程,悟由本心。
但是,近年来,有人专门打起了穿越的主意,做起了穿越的买卖。大大小小的穿越公司打着卖装备、卖人设的旗号冒出头来,将穿越做成了升级打怪的冒险游戏。
这些人不讲原则更无谓良心,其中尤以三劫渡最为势大。很多穿越的人都抱着重生逆袭的心态,只为一个爽字而来,当然是对“捷径”趋之若鹜了。一来二去把桃花渡辛辛苦苦经营下的一方天地搅扰了个乌烟瘴气。
打也打过,谈也谈过,理想终究不如现实来的实在直白,为了守住最后的净土,师父也不得不在桃花渡提出改革方案,批判的改造那些穿越公司的伎俩,却为此和三劫渡起了不小的纷争。眼看争战在即,师父才亲自出面谈判。
楚淮还想与柳叶多说些什么,忽然被一声慌慌张张的呼喊声打断了。
“柳叶儿姑娘,你快来看看吧!闹起来了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