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方举步,只觉衣袖被人轻轻的扯住,司徒起起便要回身瞧一瞧去,原来是孙女儿晚晚。
“怎么了?”司徒起起笑问。以后有了白先生,她怕是可以在天地间横着走了,看着星星不顺眼说不定都可以让白先生带她去摘下来。
缓缓的,缓缓的,那颗已经老去的心开始扭转岁月。
只听得晚晚哭泣:“这位公子,你就收我做个丫头吧。我不想再待家里面了。”
司徒起起想了一想,心中犹豫不安。雪还在下,冻得只穿了喜服的孙女儿不停发抖。
张麻子大步迈上来拉过晚晚,道:“好好的,你做什么丫头?走,回去,不嫁了不嫁了,以后爷爷在街上摆摊算命,爷爷养得起你。”又对司徒起起和白捉里说道,“两位公子要是饿了的话,不妨就在我家吃顿简便午饭,吃完了我亲自给两位公子带路。”
“也好。”白捉里一口答应。
司徒起起沉默了,不语。
先是张江说了几句话以后就走了,地上的混小子们都爬起来跟着走了。渐次的众人都散了。
剩下几个大婶还要留着看别人家的戏,被张麻子一边喝骂一边赶出去了。
大儿媳妇和二儿媳妇以及孙媳妇任之荷开始在院子里摆上一张大大的木桌子,并安排上饮食。
大儿子上来与白捉里说话,二儿子张安宿又上去教训晚晚几句,给晚晚讲各种道理。三儿子,也就是玷污了晚晚的人,躲在屋里不敢出来见人。司徒起起将张麻子叫过一边,问:“晚晚的小叔你打算怎么处置?”
张麻子大声骂道:“这个畜牲!打不死他!”
当下他们又随口说了一些别话。
司徒起起忽然问道:“你看我眼熟不?”
张麻子不知何意,胡扯起来:“眼熟,公子的相貌与菩萨相似,这辈子都会平安遂心。但是印堂又有点发黑,这是家人会出事的征兆。”
“家人?”司徒起起看张麻子算了大半辈子的命,很信他。但是这家人指的是哪一边呢,司徒府那里还是这小小的张家湾里?
言犹未了,媳妇子们已经把饭摆好了,都来请司徒起起吃饭去,顺带着也请了她们的公公张麻子。
到了饭桌上,大儿子,二儿子,三儿子,大儿媳妇,二儿媳妇,大儿子的媳妇她的孙媳妇,大孙子,小孙子,还有二儿子与晚晚后娘所生的一个小孙女,后娘带过来的一个男孩子,以及孙媳妇所生的才两岁的曾孙女,而孙媳妇手里牵着两岁丫头,怀里却又抱了一个婴孩,整整齐齐多少人!
司徒起起欲要问孙媳妇怀里所抱的是男是女,是什么时候生下的。之荷答了。司徒起起粗粗一算,原来孙媳妇是在自己大病要死的时候怀上的,自己死了后没几个月这女娃娃就出生了。
心中便腾起了无边无际的伤感。自己命悬一线,自己的儿孙却都在做什么!
子子孙孙桌上十几个,令司徒起起眼花缭乱,她一个个瞧过去。这些人里没有一个人待她好。
“晚晚呢?”司徒起起忽问。忽然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这么叫不合适的,便又补了一句:“这名儿叫着很是顺口。”白捉里坐于她旁边夹菜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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