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宝蓝的王熙凤一见林诗音就道:“大妹妹,这都是我的不是了。竟然忘了多问一句,白白惹得大妹妹和妹妹伤心难过。”
说着就要下拜,林诗音和林黛玉两个连忙一左一右搀扶起来。
林诗音道:“看凤姐姐说的,琏二哥哥难得中午在家,凤姐姐跟琏二哥哥有说不完的话,一时顾不上也是有的。”
又对周瑞家的道:“周姐姐也请起来吧。周姐姐不过是代人跑腿,又怎么怪到周姐姐的头上?”
周瑞家的早就在地下拜了几拜了。
她道:“原是我油蒙了心,大姑娘和姑娘本是客,这东西合该先送到姑娘跟前才是。是我的不是。”
林诗音道:“周姐姐说得哪里话。我们这样的人家若要给姐妹们带东西,要么是亲自带到姐妹们跟前,让大家挑拣自个儿喜欢的,要么就是用盒子一份一份地分开了。东西不值什么,重要的是体面。周姐姐是舅母跟前的人,原是做惯了的事儿的,怎么会连这点子规矩都不懂?我想着,必是薛姨奶奶只顾着跟舅母说话,随手拿出这个来,就让周姐姐跑腿了。周姐姐原是舅母身边得用的人,想必身上另有要务,为了赶时间,故而如此。若是薛姨奶奶或者宝姐姐事先一人人地分开了,也不会闹得这么难看。周姐姐,我说得可对?”
明明穿着棉袄,可周瑞的背上却已经爬满了冷汗。
她知道,自己的小心思早就被看穿了。
虽然说送东西是丫头们的事儿,可她也是从丫头做起的,哪里会不知道贾家的规矩?东西分开了是一种送法,东西没有分开又是一种送法,她难道连这个都不知道?
那一刻,周瑞家的都希望昨儿个林诗音当场发作出来,那她今日也不用过来请罪。
这下子,她的脸可是丢大了。
王熙凤道:“周姐姐,大妹妹都说了,你且起来吧。”
又道:“大妹妹,林妹妹,既然两位妹妹都知道了,我也不瞒着妹妹们。我这个小姑妈因是我外祖父顶小的孩子,家里难免娇宠些,打小就不擅长这些东西。原想着,出嫁之后会好些,想不到如今越发不如了。”
王熙凤原本不过是想客气两句,然后把这件事情抹过去,不想,林诗音道:“怪道呢。母亲当年曾经跟我说时,我还纳闷,王家好歹也是一等县伯,舅母能嫁到这府里,作为舅母的一母同胞,薛姨奶奶就是不如些,也不可能差这么多。原来是薛姨奶奶自幼天真烂漫之故。”
王熙凤更尴尬了。
林诗音又道:“既然薛姨奶奶不大懂,那我免不了多嘴几句。凤姐姐,没有妨碍吧?”
王熙凤还能如何?她只能道:“妹妹请说。”
那一刻,王熙凤根本就没办法把林诗音当成个小女孩儿。
原以为自家那个表妹已经厉害了,想不到这里还有一位更厉害的。
“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进去说罢。凤姐姐请。”
林诗音带头往外书房行去,进入外书房,分宾主落座,林诗音坐了左手第一把交椅,左手第二是林黛玉,左手第三是林昭,王熙凤坐了右手第一,周瑞家的和平儿几个站在王熙凤身后。
众人坐定,丫头们上了茶果,才听林诗音道:“也亏得我是府上的外甥女,换成别人,也不知道怎么闹呢。商户人家,每一个铜板都会变出铜板来,也难怪能省一点是一点。只希望她可莫要在别的地方如此疏忽才好。”
王熙凤一僵,道:“大妹妹何出此言?”
“难道不是吗?外祖家好歹也是国公府邸,府上的丫头婆子都是训练有素的,怕就怕有人心不平,回去以后什么都说,偏偏家里不及我们严谨,什么有的没有都往外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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